鏈衣七者
第二十五章 鏈衣七者
寒國皇宮,天色還未亮,寒皇紫羅蘭的華美衣袍出現在了宮暗房的入口處,一衆淩波女夾道跪拜,白衣成霜。
手,觸摸到清冷牆壁上的點點血跡,南宮軒的眸光微斂,表情中沒有波瀾。
“主人……”水溶出言,“蘭靈已在外侯旨,準備出發……”
摩挲着沾染到手指上血污,南宮軒沒有出言,暗房內的時空瞬間變得異常稀薄,水溶心中忐忑。
梳昭兩國境內的戰況捷報以及影主溫采岚兩人協助林絕眉越獄消息的先後到達,主人沒有表現出想象當中應該有的喜悅也沒有任何狂暴躁怒的跡象。
他只是走進暗房,沉默地走過影主他們逃獄時所走過的道路,偶爾停駐,冥思着什麽。
這樣的主人,似乎顯得太過于平靜?
不,絕對不是平靜,總覺得他身上有什麽東西不同了……
“水溶。”
思慮間,傳來南宮軒的話語,水溶一凜:“在。”
“傳好兒進來。”
“是。”
得令後的水溶與一衆淩波女紛紛退下,她們知道,寒皇需要一個單獨的空間。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暗房的門開啓的那一剎那,寒皇的身影也踏了出來,夏日陽光下,他俊美邪肆的輪廓顯得異常肅穆。
“軒兒……”
匆匆趕來的南宮長音見到寒皇,箭步上前。
“早朝時間到了,皇叔你不應該白走這一遭。”
南宮長音疑惑道:“岚丫頭和暗房影主真的走了嗎?”
“恩。”
“軒兒……”寒皇的單音節剛落,玉清王的目光便在他身上加深了幾分,“這個消息,讓你……失望了?”
玉清王的聲音傳來,水溶心中一跳,原本積聚的困惑突然有絲解脫。
是的!一直覺得主人的不同點在于他在失望,那種淡淡的不易捕捉的失望……
眸光閃動間,南宮軒俊眉一挑,眉宇間多了一分明顯的不悅之感:“皇叔你多慮了,這僅僅是一起簡單的叛逃案罷了。”
華美的衣裾離開,留下衆人,寒皇挺拔的身影堅定地朝日出的方向走去,那裏,有更重要的事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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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藥品的補給問題,出了那家錦繡莊,蕭染和溫采岚二人往鎮上的一家藥房走去。
看了看那兩件已經剪裁完好的紅衣,溫采岚出了會神後側眸問道:“蕭染,鏈衣盟的七位上者的衣物都是按自己的名稱來定制的嗎?”
“是啊。”
“是必須穿的還是沒有規定的?”
“怎麽說呢?鏈衣盟的要求是必須穿的。但是人在江湖,哪裏有那麽多規矩,像我,心情好的時候會穿一穿藍色。”
溫采岚頓住腳步:“蕭染,我問你,我們逃亡的消息鏈衣盟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蕭染也頓住了腳步,轉身:“是。”
“你透露的?”
蕭染坦然點頭:“想要得到潭衣神蠱就必須通過繁瑣的儀式,我必須讓鏈衣盟有所準備,所以那天行動還沒開始我就已經通知了鏈衣盟中的部分人馬。”
“你發誓你不會出賣我們。”
蕭染平靜的輪廓上突然有了波動:“你不覺得現在要求我這樣發誓太遲了,也已經沒有意義了嗎?”
“是沒什麽意義,可是我必須用你的言行來打消我心中的疑慮。”
“背信棄義的事情我蕭染從來不屑一顧,如果你認為我真的是一個不可信任的小人,現在就可以回去,相信以你們淩波女的實力,可以輕易将我們這些罪人帶回去。”
“我相信你,但我不能相信鏈衣盟中其他的人,影的性命只有一次機會,我不能讓它葬送在我手裏。”
溫采岚的表情堅毅,許久,蕭染嘆了一口氣:“放心吧。鏈衣盟雖然還有一些敵對勢力存在,但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背棄你們。”
溫采岚動容,點點頭,許久才說:“蕭染,其實我好像見到鏈衣盟裏的黃衣上者了。”
“什麽?!”
蕭染上前:“黃衣?在哪裏?你們怎麽認識的?”
“剛剛到五福客棧的時候,我見到了一個眼熟的男子,認出他就是上一次襲擊我和寒皇的黃衣刺客。我怕他還會對我們不利……不過今天他穿的并不是黃色……”
“是青色。”
“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是鏈衣盟的青衣上者,黃衣上者一母同胞的孿生弟弟。”
“這個人可信嗎?”
“如果是黃衣反而沒有問題,但青衣……”說到這裏,蕭染突然頓住,“我們快回去!”
溫采岚也覺察到了蕭染的不尋常,沒有再猶豫,随着蕭染一起奔回了五福客棧。
回到客棧時天空已經暗淡,稀稀落落的星辰漸漸凸顯在夜幕上。
整個過程溫采岚只想确定洛影的安危,沖進天字號最末的房間時發現窗棂洞開。
竹影婆娑,月影清輝在簡易的床上泛出幾紋波痕,滿室的寂靜。
洛影呢?!
巨大的不安感鋪天蓋地地在采岚心中湧現,影的生命随時都會有危險,下午時她不該丢下影一個人出去!她不應該!
心裏後悔得要死,匆忙轉身的那一刻卻撞上了一堵肉牆。
熟悉的氣息鑽入鼻端,一種失而複得的滿足感頓生,溫采岚擡頭對上了一雙俊雅無比的暖色眼眸。
緊緊地抱住眼前這個随時感覺都可以消失的身影,拼命地叫喊:“洛影!洛影!洛影!洛影!洛影!……”
心裏明白自己是多麽害怕失去他,只能這樣叫着他的名字,抱住他溫暖的身軀,不讓他離開。
洛影低頭看着那個滿頭大汗,緊緊抱住他的少女,皺了皺眉,雙臂輕柔地環上了溫采岚,頗為不解地問道:“采兒,出什麽事了嗎?你怎麽了?有人欺負你嗎?”
溫采岚在他懷裏使勁搖頭:“洛影,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
“我會有什麽事?”
溫采岚倏然擡起頭,表情變得有點嚴肅:“洛影你剛才去哪裏了?知不知道這樣突然消失很讓人擔心,很讓人害怕,你知不知道?!”
聲音有點哽咽,充滿了指責和掩蓋不住的關心。
洛影一是不忍,伸手撫摸了她的鬓發:“別擔心,我沒事。只是肚子餓了去吃了點東西而異,你看我還順便給你帶了點。”
洛影擡起另外一只手,手上果然有一些吃食,溫采岚眼角泛酸,點點頭,影的眼角始終帶着溫暖的笑意,驚怕的情緒才稍微有點恢複。
溫采岚接過影手上的東西,轉身往桌子邊走去,徑自倒起了一杯水。
那時,她沒有發現,影在她身後迅速轉頭,眉心糾結着将口中隐含的鮮血無聲地浸染上了一塊純淨無瑕的白布,繼而閃電般迅速納入衣袖。
眉峰舒展,嘴角再次揚起,他沒有任何破綻地走近溫采岚身邊。
溫采岚啃下一口吃食,轉頭看影,影也目光專注地看着她,平淡出言:“小傻瓜,為了你,我也會好好活下去。”
溫采岚鼓動的腮幫突然停止不動,靜靜地低下頭,投下了一片陰影。
伸手執杯,她猛喝了一口水,卻生生嗆到了自己,連眼淚也快擠了出來。
真丢臉!溫采岚想。
洛影拍着溫采岚的脊背,時輕時重,表情凝重而憂傷:“真是個小傻瓜。”
很輕的一句“小傻瓜”,卻每每都讓溫采岚想起那些沉澱了虛浮,淘盡了塵嚣的記憶。
那時,洛影每次出現的時間都沒有規律,因此反而常常會給采岚帶來一種莫名的驚喜感。
洛影會變魔術一般地從身後拿出她喜歡吃的面糖,瑩白如雪中透着一股淡淡的麥香。
那時,自己應該是很饞嘴的,所以會對影說要把面糖當飯吃之類的愚蠢話語,而洛影每次都是一副很無奈的樣子,然後抛出一句輕輕的“小傻瓜”……
像是寵溺,又像是嘆息……
如今的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再嘗到面糖的滋味了,只是依稀記得那種甜甜的、黏黏的感覺,還有洛影看她時露出的那排潔白的牙齒和小小的酒窩。
望着此刻的影,溫采岚突然覺得人生中的快樂和悲傷應該都是郁結在一起的,無從分割……
一個人快樂平淡的時光其實就是一種帶了面具的悲傷。
如果那個有着深刻印記的人消失了,自己只能帶着他的快樂存活在記憶中的時侯,那麽曾經的一切美好代表的就是一種無盡的悲傷……
“洛影……”
“洛影,采岚,今晚我們必須離開鷺旗鎮!”
蕭染在這時突然破門而入,打斷了溫采岚的話語,直接跳到了他的主題。
洛影和溫采岚同時轉身:“什麽?!”
“我沒有想到,率先追蹤到我們的人不是寒國的淩波女卻是鏈衣盟中的人。青衣他,來者不善!”
“青衣到底是誰?你們不是一個組織的嗎?為什麽他會對我們不利?”
溫采岚抛出了一個她現在最想搞清楚的問題。
“時間有限,一邊走一邊說吧,絕眉已經在後院的馬車等我們了。”
溫采岚也沒有再猶豫,和洛影收拾了一些細軟便出發了。
這是第一次,坐在同一條船上的四人都處于那種清醒的狀态。
雖然林絕眉的态度依舊不是很友善,但剛才蕭染對他的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已經讓他決定暫時保持一種平和的狀态。
因為他也知道這個時候團結的重要性。
據蕭染所述,鏈衣盟的老盟主早在多年以前就不知所蹤,留下七個鏈衣上者七個主要統領位置和代表權力象征的鏈衣手鏈。
每過三年,鏈衣盟紅橙黃綠青藍紫七個上者之間便會舉行一次比武會試,勝出的那一個便可以暫代盟主之位,獲得鏈衣手鏈,成為整個鏈衣盟的領導核心。
青衣名叫賀聽濤,是鏈衣盟的上一任盟主,但在三年前的那場比武會試中,他以一招之差敗給了剛剛加入鏈衣盟不久的蕭染,蕭染最終成了鏈衣盟的最高領導者。
心胸狹窄的青衣不甘落敗,對蕭染早已懷恨在心,他以青衣的身份暗自做了不少破壞之事,但每每因為證據不足,難以在鏈衣盟中定罪,是個非常棘手的人物。
由于今年八月是代理盟主任選的又一時期,青衣的挑釁張狂行為越來越變本加厲,越來越明目張膽。
所以這次他的出現也說明他已經準備擦手這件事,以他的性格,完全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撓傷害他們一行四人。
身為青衣的同胞哥哥黃衣賀磨山是一個做人處事光明磊落的人,一向對事不對人,但性格方面也極為憨厚老實,經常會在不經意間受人蠱惑,混淆視聽。
紅衣應遲落(林絕眉)其實是臨皇在名間的私生子,排行第八,臨皇對外隐瞞了他的存在,從小便将他送入了臨國的秘密組織鏈衣盟。
林絕眉從小在鏈衣盟長大,性格時而驕縱冰冷,時而熱情洋溢,他讨厭宮廷生活,同樣不受權力束縛。
橙衣上者祝甄是個年近不惑的女子,也是七個上者中任選上者最為年長的一位前輩。
十五年前,她與老盟主一起被提名成為上者,除了她本身有個特殊愛好外,在鏈衣盟中她具有不少威信,說話很有說服力,但非出現重大事件,她一般不會出現在鏈衣盟中,很少會有人可以請動她。
綠衣上者沐纖纖,人如其名,長得弱質纖纖,經常會被別人誤認為是小妹妹,但外表柔弱的她卻有一身精湛的武藝,為人處事也是個極有個性的女孩,對鏈衣盟卻有着一份真摯的感情存在,在鏈衣盟中也頗為招人注目。
紫衣上者是老盟主的孩子,名喚夏陽,十年前與老盟主一起消失在鏈衣盟,對于他,存在的只是一個名字而已。
他現在只是一個挂名的上者,很少有人了解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物,甚至不知道他的性別,只是有時候鏈衣盟會收到一些以他署名的密函送到,這也是他不被鏈衣盟除名的一個重要原因。
蕭染的介紹很簡單,但溫采岚也從中捕捉到一些信息,潭衣神泉和蠱的使用權并不是那麽容易就可以獲得的。
雖然蕭染現在是鏈衣盟的藍衣上者兼代理盟主,但是鏈衣盟成立以來就有明文規定說,只有當七個上者中的五個上者同意後非鏈衣盟的人才可以進入鏈衣盟并且使用潭衣神蠱。
剛才其他五個上者中會同意洛影進入潭衣神蠱的人絕不會包括青衣賀聽濤和紫衣夏陽,七人之中已經失去了兩人,剩下的除了蕭染和林絕眉,橙衣,黃衣與綠衣的答案還是個未知數,他們會同意嗎?
此時的林絕眉早已閉上了眼睛,表情沒有絲毫變化,不知道是在假寐還是真睡。
洛影聽完後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像能不能成功對他來說根本無所謂,那個生命垂危的人不是他,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溫采岚面色如常,暗中卻狠狠拽緊了自己的雙拳,心裏只有一個信念,不管如何,一定要讓洛影進入潭衣神泉,獲得潭衣神蠱!一定讓洛影活下去!
駕車的蕭染迎着風,目光注視着前路,青衣的出現,讓他有點懊惱。
原本明天還想一睹鷺旗鎮花魁的風采,現在卻落得隐秘逃跑的地步。
其實一直以來,蕭染都沒有把青衣看在眼裏,但這次卻不同,他在自己的腦海裏找了半天詞彙,當馬車剛剛駕到這一處荒地時,他終于想通了是為什麽。
荒地之間,遇見墳茔!
青衣賀聽濤就像是個這荒地間出現的墳茔中的野鬼,陰魂不散地糾纏着他,時刻提醒他,他的身邊有一顆定時炸彈,可以傷害到任何一個人。
如果可以選擇,他倒願意青衣光明正大地來挑戰他,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神出鬼沒。
馬車突然劇烈地抖動,溫采岚一時不穩,倒在了洛影的懷中,林絕眉也差點将整個身子摔出去,這時傳來蕭染頗為驚詫的話語:“靠,不會這麽巧吧?心裏叫你出來你還真的來了啊?!”
掀開車簾,發現十幾騎矯健的黑馬上無一不坐着身材魁梧,手握利器的男子,他們橫亘在大路中間,阻擋着他們的去勢,不久,一個青衣人從這群黑衣人中駕馬迎出,頗為狂野地看向他們的方向。
“姓賀的青衣王八蛋,看本公子今天會不會放過你!”
低低地咒罵一聲,林絕眉豁然起身,也許因為動作拉扯太大,他的傷口又些開裂,溫采岚看他鮮紅色的衣衫外面已經有了暗暗的血漬,想過去扶他一把卻被他粗魯地擋開。
林絕眉堅持第一個走出了馬車。
溫采岚蹙眉間也想下車加入戰局,洛影卻按住了她的肩膀:“先不要出去,看看情況再說。”
溫采岚點頭,目光注視着對峙的兩方。
月華如水,蕭染嘴角的弧度顯得越發淡然,他左腳曲起,一手托腮,另一手随意地甩着馬鞭:“這陣勢擺得好大,聽濤兄,你對我也太過熱情了吧?”
青衣賀聽濤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望着蕭染,語氣中頗有玩笑的意味:“吃過一次教訓以後自然就不會再有興趣玩家家酒了,想不到你們居然還可以活着出現在這裏。”
“這次聽濤兄是想一次解決鏈衣盟中礙事的兩個上者嗎?”
“那倒也不是。只是剛剛得到消息,蕭兄和林兄現在日夜與寒國的奸細為伍,想為鏈衣盟做點事情,有所防備罷了。”
“在飛鴿傳書中我想自己已經把其中的前因後果都解釋清楚了,車上的二人,誰都不準動!”
蕭染的話語突然變得嚴厲,目光也淩厲地掃向那十幾騎黑馬:“難道還有誰不懂嗎?”
賀聽濤出師有名,那十幾騎是青衣帶來的手下,自然是聽從他的調遣點撥。
但是他們同樣是鏈衣盟中的人物,有義務服從蕭染的領導,剛才聽見代理盟主嚴厲的話語,心中都有點惴惴不安,一時間有點猶豫不決,馬蹄踏聲不斷。
“為了鏈衣盟,誰也不準給我退縮!”青衣賀聽濤驀然朝後一喊,“退者殺無赦!”
“賀聽濤,你找什麽破借口,誰不知道你心裏存在什麽樣的狼子野心!蕭染,虧你還有耐心在這裏和他廢話!”
林絕眉長劍出鞘,指向了已經被激怒的賀聽濤,輪廓冰冷,一瞬間讓他原本妖嬈美麗的眼眸也充滿了殺氣。
聞言的賀聽濤怒火即刻炙燒,提氣飛身,與林絕眉纏鬥在一起。
“絕眉!白癡,不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傷啊?!”
一向鎮定淡然的蕭染看到這一幕不禁大罵出聲,語氣中的關心卻超過了所有。
林絕眉雙唇蒼白,但是他卻扯出了一個絕美的弧度:“蕭染,還是留着你的力氣和我一起搞定這群雜碎吧,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并肩作戰了!”
蕭染無奈地皺眉,終是飛身加入了混亂的打鬥中。
幾乎同時,馬車的四方破空出現幾只黑手,洛影和采岚配合默契,掌風飛舞,動作敏捷靈活,紛紛擊退越來越多的攻勢。
原本不是很牢固的馬車四壁也在這個過程中破敗不堪,馬車的內部空間畢竟有限,溫采岚和洛影一邊需阻擋更多的殺手進入一邊必須防衛自己不被傷到,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但是,困在其中的他們此刻又不能棄車而逃,所以只能在使盡渾身解數躲避那些刀光劍影。
當一劍再一次襲向溫采岚的時候,她翻身出了馬車,揚起軟鞭朝馬背上甩去。
這一匹馬早已在打鬥開始之初便狂躁不安,此時受痛,撒開四蹄,更是狂亂地朝前奔去,甩下了不少依附在上的殺手。
彼時,蕭染的劍剛好刺穿了賀聽濤的胸膛,留下了一道血痕,溫采岚看到,朝遠處纏鬥的幾人喊道:“蕭染、林絕眉,不要戀戰,快給我上來!”
對方人多勢衆,自己這邊傷員居多,長久下去的确不利,蕭染明白溫采岚的意思,趁賀聽濤吃痛之際,拉上林絕眉的手臂,帶着他運氣在空中飛起。
兩人在輕功方面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林絕眉畢竟受傷嚴重,不宜動氣,所以整個過程幾乎都是蕭染在使力,好在距離不是十分遙遠。
将林絕眉送上馬車後自己又飛身降至後方,連環飛腿踢落一個駕馬追趕的殺手,持劍為奔馳的馬車斷後。
“死女人,讓你駕個馬車也不會,怎麽會那麽笨?!”
林絕眉剛停上馬車,身影劇烈搖晃,險些跌落,可是手腕翻飛間解決了一個向溫采岚襲來的那個殺手,接着喘着粗氣劈頭蓋臉地大罵了一句。
溫采岚本是因為要躲避那個殺手的攻勢才使得馬車颠簸起伏,聽見林絕眉的咒罵聲真的很想甩他一鞭。
可是看到某人蒼白的臉色和如雨的冷汗還是選擇閉嘴,不加理會,只是加快手上甩鞭的速度,力道強勁。
洛影的戰場很快結束,看到林絕眉倒來,眼疾手快地扶住,将他拖進了內室,林絕眉大喊疼痛,那時洛影才發現林絕眉的身上已經多了不少新的傷口。
溫采岚、洛影和蕭染的情況雖然比林絕眉稍好,但是三人身上也不同程度地出現了一些血色,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
自此,一騎緊随在後的黑馬和一輛載着都有點精力失竭的三人的破敗馬車快速地奔馳在月色下,暫時遠去了那群來勢洶洶的殺手……
親,一周時間是指周日到周六,也就是說星期天是歸在新的一周裏的,所以流上周不多不少剛好發了三章,沒少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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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接下來PS一段回家的趣聞,真人真事,非腐女者可以選擇無視:
周末外公做壽,我們小一輩的除了一表妹和一表弟不在外全部到齊,酒足飯飽之後,我與一表弟(名喚凱,芳齡十八)出了筵席。
我首先感嘆:“家裏的天空就是漂亮,你看,上海就不會有那麽多那麽亮的星星!”
凱擡頭看月亮,深沉道:“如今我算是發現月有陰晴圓缺這回事了。上月刷牙時看到月亮在這邊,現在卻在那邊了。”
我嘴角抽了抽:“凱,那不是陰晴圓缺,是地球自轉和月球公轉導致的結果。”
凱無限感慨地望了望星空,肚子很撐,我突然冒出一句:“凱,你有沒有小肚子?”
“有,比你大。”
“讓我看看。”
凱撩起了他紅色的衣服,我目測了,不大:“你有吐氣嗎?”
“沒,我在正常呼吸。”
我伸手摸了,很平啊,哪裏來的小肚子腦袋擡起,看到凱的身材,額,那個時候,邪惡的念想就竄入我腦袋了,脫口而出:“凱,你适合去當一種人。”
“什麽人?”
“小攻。”
“我當過一次,就睡了一天。”
凱非常正常化的吐出一句,當場我就懵了,掰過他一米八零的身子:“你剛說……什麽?”
神啊,不要說我表弟已經……
“幫大伯就做的小工(攻),太累了就睡了一天。”
我那時不知道該歡喜還是該沮喪了,索性哈哈大笑起來,凱神情古怪地看着我,我笑着說:“小攻真的很适合你,你以後知道了它是什麽意思後千萬別打我,我絕對是贊美你的……”
結果,我當場就被凱揍了。
進去筵席,看到我親弟(名喚成,芳齡15)身子靠在椅子上,正拿着我電子書看什麽(估計是天龍八部,他追到7千頁了),兩邊嘴角都是上揚的,弧度不大,隐隐含笑的那種。
凱走了過去,兩只手放在了椅子兩邊的扶手上,俯視着我弟:“看什麽呢?”
成擡頭,眼睛亮亮的,笑容淡淡的,啓唇說了什麽我完全沒注意到……
天!這兩個人對視的情态已經完全刺激到我了,趕緊掏出手機抓拍,這兩位帥哥也挺合作,還借機擺了幾個POSE,那時我興奮得不知所以,幸好我鼻子從小沒流過血,不然肯定當場出糗。
末了,凱出其不意地奪了我的手機,我抓狂地撲過去,沒用,他欣賞完之後就啪啪兩下,删了……我的寶貝……
我心灰意冷的同時狂暴地跑過去揍凱這小子,被他逃之夭夭,繼而心灰意冷地蹭到成那裏,拉起他的手,語重心長:“弟啊,雖然你長得很直,可是你要加油,我們也要做小攻!小受的話就算了……”
我弟一臉懵懂地看着我,困惑地眨眨眼睛,繼續看他的小說,我一探頭,果然是喬峰……
最後,出了筵席,要告退回家。我和凱還還在拼命扔瓜子,扔不過他,我開口就狂叫:“小攻小攻,你這個小攻……”
凱停止了動作,我乘機多扔了幾顆,我弟成剛好從裏面出來,凱抓着他的手臂就問:“知道小攻是什麽嗎?”
那種暈黃的燈光下,我弟反問了他一句:“知道小受是什麽嗎?”
那個時候,我肚子已經完全抽了……
PS細節:
凱,高二,不喜歡死讀書,樣貌堂堂,一米八零,身材超棒,膚色有點顯黑,但已經算是難得的帥哥了!那天穿紅衣。
成,初三,喜歡看各種書籍,尤其是涉外名著。輪廓深刻,一米六八,身材纖瘦,膚色較白,同樣的帥哥一枚!那天穿白衣。
————————————我只是太激動了,單純想做個紀念,第一次,我發現原來我完全接受現實中的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