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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被雷電撕裂的那一剎那, 燕回舟立馬拎着還在叨叨不休的金英往屋內跑,但是雷劫來的突然又毫無防備,燕回舟還是沒能救下小皇子。

煙塵四起, 燕回舟看見舒樂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奶娘不疾不徐的踩着廢墟走出去。金英還沒有緩過來,第二道雷劫就對着他劈了下來,他下意識的擡起胳膊捂住自己的臉, 上次在魔族把自己的護身寶貝用了之後, 他還沒有拿新的, 只有一些普通的法器,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 全用了起來。

然而這些法器确實不頂用, 只扛了一下, 就立馬報廢了。金英的小背心也被劈破了。

“金英, 氣沉丹田!想想你之前學的護身結界, 把所有靈力調動到全身!”

燕回舟嗆了一口煙,猛咳起來。

第三道雷劫來的倒是緩慢,在天上醞釀了半天才降下來。這時金英已經設好了護身結界, 閉着眼睛等雷劈。他完全不自信自己的結界能用,而且,他真的好怕疼, 自己會不會被劈成一堆熟肉?

還是變成一塊看不出原貌的焦炭?

金英緊閉着眼睛,心中緊張萬分, 長呵一聲:“我要出去玩兒!”

話畢,燕回舟只覺得眼前強光一閃,金英被劈得“啊啊啊”只叫,護身結界撐住了一時, 沒撐住全程,倒黴孩子雖然沒什麽大事,但頭發都給劈豎起來了。

三道雷劫結束,天上烏雲收工散了。

金英躺在地上時不時的抽搐一下,那件杏黃小背心和白色的弟子袍徹底成了碳灰。

燕回舟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在金英身上,神色複雜。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靠許願就能結丹的修士,你真的很有天賦。”

金英口吐一口煙,又抽搐了一下,燕回舟見他豎起的頭發被風一吹全散了,落了一地。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

燕回舟摸了摸垂在胸前的黑發,“我還是不要了吧……”

舒樂抱着孩子施施然走到燕回舟和金英的面前,她佯裝鎮定的将孩子交給燕回舟,轉身就消失了,實際上自己已經快要笑瘋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渡劫把自己渡成和尚的,尤其是金英那副樣子,非常慘,但是非常好笑。舒樂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腦子裏只有四個字:笑不活了。

金英突如其來的結丹成了宴會的一個插曲,好在小皇子也平安無事,何承恩指揮着外門弟子開始收拾被雷劫劈壞的房子,其他人該做什麽做什麽去了,一片喜氣洋洋。

只要金英抱着傳音器在哭,他的親爹和師兄卻隔着傳音器和汪洋大海瘋狂的笑他渡個劫沒了毛,以後幹脆去當佛修算了。

吉時到的時候,國王和燕掌門當着無妄峰所有弟子和那些王公貴族的面,行了拜師禮。燕掌門和蒼旻接了師徒契,燕回舟站在旁邊主持着禮儀,心裏卻在遺憾,自己的師尊卻無法和自己結契。

雖然內門弟子很多,但是蒼旻是唯一一個和燕掌門結契的弟子,這就意味着,蒼旻的未來将會和無妄峰割舍不開。

內門的其他弟子不免有些吃味,“哎,我們進門這麽久,師父都沒和我們結契,沒想到居然和一個小娃娃結了契。”

“你自己天賦不如別人咯。”

“結師徒契也不是那麽好的,一旦結了契,你不就沒了自由之身了?師父也說了,無妄峰比較自由,沒有師徒契,你不想呆了就自己離開。但是一旦結了師徒契,你這個人可就賣給無妄峰了。而且,我本來上無妄峰學道術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去中土闖蕩!”

“你這麽光明正大的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真的好嗎?”

“有什麽不好的!”那弟子一回頭就看見何承恩正微笑着看着他,他吓得往前跳了一步,“二師兄我錯了,我明天就自己去領罰。”

何承恩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沒說,心裏卻在默默惆悵。眼看着男主燕回舟雖然一波三折,但是正一步步變強,然後他名義上的師弟們也有四五個結丹了,而他現在還只是個打雜的。

他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是很想水任務,可是日子過到現在,系統一個屁也沒有,不知道主機搞什麽,升級到現在也沒消息。如果系統還要罷工很長一段時間的話,那他就不能罷工了啊!他要是再不努力修煉,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修仙界,他不過要打一輩子雜吧?

何承恩甩甩腦袋,雙眼炯炯地盯着燕回舟,他得努力修煉!現在的他已經OOC了,那他再OOC一點又有什麽關系!

打不過那個湘寧的挂X,他還不能揍燕回舟了?只要他夠努力,金英那臭小子許個願都能結丹,他也可以!

舒樂先前救了小皇子後又隐匿了身形,她站在最角落裏,看着何承恩間歇性變臉,才想起來原來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二貨在。

說起來這件事,她到目前還沒有發現其他的任務者,但是舒樂也不敢放松警惕,只能把燕回舟當寶似的看着。

哪怕是NPC一樣的任務者也不行,多一個都是變數。

整個拜師儀式進行的都很通暢,結束後小皇子被帶進了新的暖房,其他弟子都擺宴坐席,一場席面吃下來都很暢快淋漓。

席畢,國王留了下來,他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但是也不得不辭行,他還有很多的國務要處理,而這個孩子從今日起,就和他要淡了這親子血緣

一想到此,他忍不住想要掉眼淚,但是又不能當着自己的臣子面前落淚,只能硬挺着。

“王!”侍衛匆匆進了內堂跪拜行禮。

“何事驚惶?”

“禀告王,是中午的使徒來了,他們說我們不遵守和中土皇室的約定,藐視天威,觸怒天族,讓我們等着中土皇帝的制裁!”

國王聽完這話,兩眼一黑,軟坐在椅子上,連飯後的漱口茶都喝不下去了。

“中土的皇帝這麽不講理的嗎?別人的孩子他說要就要去,也不管別人痛不痛心。”

“噓,你少說幾句,忘了你明天還要領罰的事嗎?”

……

“那幾個使徒已經到了無妄峰的山門口,說只要交出小皇子,他們便可以既往不咎。”

“不可能!”燕掌門拍着桌子道:“蒼旻入了我無妄峰,就是我無妄峰的弟子,哪怕是皇帝親自來,也別想從我這裏帶走蒼旻!”

說完,燕掌門安撫得拍了拍國王,“王,不必擔心,有我在,我就絕不會讓我的弟子受到委屈和脅迫!”

國王拍了拍燕掌門的手掌,卻還是哭喪着臉。和中土的皇帝杠上可不是什麽好事。

傳說中土的皇帝是天族神裔,因為犯了天威,所以才會被貶下人間。

皇室中的成員也和他們這些由普通人轉為修士的人不一樣,他們天生靈脈比普通人強韌,甚至出現過剛生下的孩子就是築基期的例子。

普通的修士不能随便插手凡人的因果,如果凡人遭受到了魔獸的襲擊或是一些心術不正的修士的迫害,那麽修士是可以插手處理。但一些凡俗的雞毛蒜皮之事,修士是不會随意插手,很容易和凡人沾上因果,修士因果沾惹越多,心便雜亂無章,不利于修行。

可是皇室卻以管理凡人為尊,将凡人的大大小小因果攥在手中。

很多修士不能理解他們的做法,卻也沒有說什麽。對他們而言,一個普通人做皇帝和一個修士做皇帝并沒有什麽不同。只是後者活得更久一些罷了。

因為皇族沾惹因果過多的關系,他們的族人也都不長壽,他們的修煉到了後期甚至不如一個小門小戶中的修士境界高。

“既然使徒來了,那便讓他們進來,我想中土來的使徒不會如此不講道理才是。”

一衆弟子清了場子,練功場一眼望去開闊起來,燕掌門穩坐大堂主位,等着中土的使徒進來。

中土來了六個使者,每一位都着裝華麗,氣度沒有看出多少,但是傲氣是從頭發絲散發出來的。

他們進了無妄峰的門後視物都仰着下巴,眼珠斜視,如果可以在他們腦袋上刻字,那必是“來打我啊”這四個字。

舒樂抱臂看這幾個人,一對濃眉皺的都要成一條眉了。

原書中燕掌門并沒有其他的徒弟,那麽這個蒼旻定然是落到了中土皇室的手中。可是皇室做了什麽,才使得蒼旻也成了反派之一?而且依照國王所說,皇室這兩年到處搜羅有天分的孩子入宮啓蒙,但是再無這些孩子的下落,這又是怎麽回事?

舒樂咬咬下唇,靜靜看着這些使徒。

使徒行至殿前,卻沒有任何行禮的意思,領頭的使徒甚至輕笑了一聲。

“王,我們稱你一聲王,你就真的将自己當成王了嗎?”那使徒鄙夷道,“你國不過是我們中土皇室的一個藩國,也敢違抗我們陛下的旨意?居然自甘堕落将皇子交給一個山村野派!”

身在山村野派的衆弟子迷惑的互相對視,彼此都從對方眼中讀懂了一個意思:可不可以打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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