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她們兩人說這話時沒避着劉文靜。
劉文靜眼睜睜看着她們商量好一切, 甚至已經想好病例該怎麽開,還想着要不要多找幾家醫院,一起來證明她男人不育……
聽得她臊紅了臉, 看着她們還打算再繼續往下,不得不開口阻止, “這件事還不知道能不能辦成。”
她的意願不重要,還得看龔岩那邊的意思。
讓一個男人證明自己不行。
沒幾個男人能做到。
她也不是太确定龔岩願不願意這麽做,要是不願意,這邊忙活半天都是白忙活的。
葉芮頓了一頓,提了一句, “有些事不看別人,只要你想, 總能想到辦法去執行。”
将希望落在別人身上, 而忽略自身的感受。
這是一件很傻的事。
因為她上輩子就有體驗過。
劉文靜聽得一怔。
還不等細細理解這番話的意思, 下意識就想張口說些什麽。
不過卻被葉芮打斷了, “先不急, 他不是還沒回來嗎?這件事擱一擱你先跟我進竈屋做菜。”
“她去?!”
劉文靜還沒反應過來,周湛芳卻驚聲起來, 她在這邊也幫過忙,知道竈屋不是什麽人都能進,這丫頭做菜那麽好吃,也是有些本事, 現在生意這麽紅火, 靠得不就是這些本事?
要是被其他人學了去,豈不是親自弄出一個競争對手來?
平屋這邊最大的屋子就改成了竈屋, 除了葉芮之外也就餘蘭枝能進去,就算有人要用爐子, 院子裏搭建了一個小棚,棚子也有兩三個爐子專門蒸土豆。
就連外面處理好的食材,也都是擱在門邊或者等裏面沒做菜的時候才能送進去。
誰都看得出,葉芮對那些做菜的法子可是極為看重。
就連她這個當媽的想要湊過去,都會被橫幾眼呢。
怎麽現在葉芮主動叫上文靜了?
驚訝的同時周湛芳心裏更不是滋味,餘蘭枝也就算了,這一家人對葉芮确實好,連她這個當媽的也沒法否認。
但和文靜才接觸多久?
見面都沒見幾次,也就昨天同屋睡了一宿,怎麽今天就把她當做自己人了?
周湛芳有些吃味了。
想過讓她們兩姐妹關系好一點,但真這麽快好起來,她又不是滋味,總覺得她這個當媽的被她們排除在外。
想哼哼兩聲以表自己的不高興,結果葉芮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走進竈屋,倒是劉文靜左右為難,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下來勸勸。
周湛芳嘆息一聲,“算了,你趕緊進去吧,這丫頭信得過的人不多,你正好進去幫幫手。”
“好。”劉文靜應了一聲,便趕緊跟上前。
人一走,周湛芳就有些洩氣,拉聳着肩膀嘆息幾聲,這會水盆裏的海魚正冒頭吐泡泡,她頓時氣得呲呲牙,總覺得這條魚都在嘲笑自己。
嘲笑她的短見和迂腐。
好好兩個閨女,鬧成這樣。
“我對她們沒辦法,難道還奈何不了你?!”周湛芳哼聲,撸起袖子就朝這條魚抓去,決定要給它一個教訓!
而在這頭,劉文靜走進了竈屋。
這還是她頭一次進來,倒沒什麽特別稀罕的地方,唯一讓她驚訝的是,竈臺周邊擺了很多種調料。
相同的瓶罐幾乎堆了半個臺面,大概數數得有十幾瓶。
“現在來做山藥焖苦瓜。”葉芮也沒多廢話,直接就上手,先燒大火将山藥爆炒,緊跟着放入浸泡過的苦瓜。
在炒菜的同時,嘴上也沒少教,“下山藥片之前一定得燒開鍋,油貴但也不能少放,帶着油香悶出來的味道才夠香,炒至七分熟後将苦瓜放入……”
五六分鐘的時間,滿滿一鍋素菜出鍋。
葉芮拿起旁邊的筷子,遞過去示意着,“嘗嘗,當廚子的不嘗嘗怎麽知道味道正不正。”
劉文靜因為這句話大膽了一些,拿着筷子夾了一片山藥。
因為放過老抽醬油,山藥片上了一層醬色,還沒入嘴就能聞到一股濃郁的醬香味。
入嘴第一感覺有些燙,吃下去的口感居然不比葷菜來得差!
原來山藥也能這麽好吃。
不僅僅是山藥。
劉文靜接着又嘗了一口苦瓜。
說實話,她原先就沒見過這兩種菜能搭在一塊吃,兩種不同口感的食物搭在一塊,再加上苦瓜的苦澀,說不準還會影響山藥的味道。
可嘗過後就發現。
非但不會影響,還格外的搭。
并不是太苦澀,入嘴反而是一種清爽的味道,很是解膩。
“不苦吧?”
劉文靜連連點頭,“有苦味,但完全能接受。”
就連她這個不太愛苦瓜的人都覺得味道很不錯。
“苦瓜處理好,苦味就很淡了。”葉芮解釋着,“內層白膜一定要剔除幹淨,再放入鹽水中浸泡兩個小時,撈出晾幹再下鍋。”
想做好一盤菜,并不是僅僅是掌握火候和技巧。
前期的準備也得到位,很多繁瑣的小事都得注意,不然最後出來的飯菜口感不會讓那麽多人滿意。
不過繁瑣歸繁瑣。
她一個月掙那麽多錢,總不能完全輕輕松松的吧?
掙錢還真沒想的那麽容易呢。
“剩下幾鍋你來試試?”葉芮将鍋鏟遞過去,那麽多人的夥食同樣的菜色得炒上四五鍋。
不是不能用特大的鍋一次性翻炒。
可大鍋菜的口感就沒那麽好,鍋氣不足,無法保證每個食材都能炒到位。
劉文靜抿了抿唇,有些心動。
不過她并沒有馬上接過鍋鏟,而是猶豫着問道,“這應該是不外傳的吧?”
葉芮反問她,“你會外傳嗎?”
劉文靜立馬搖了搖頭。
她又不瞎,剛剛進來的時候周阿姨驚奇的神色,顯然竈屋這塊不是能随便進去的,也能感受到葉芮對她的信任。
“那不就得了?”葉芮倒是不怕。
她這邊只要控制好成本以及将腌制肉片的法子抓在手裏,就算出現同類口味的競争對手,大概率她也鬥得過。
主要是攤子鋪張的太大,竈屋這裏必須進人。
除了大伯娘之外,她還真不一定能百分百信任誰,但就她和大伯娘兩個人完全撐不起那麽多活,也不可能天天從早到晚一直在竈屋忙活。
所以總歸還是得進人。
而且如果真的有人将這些學了去,那同時也能證明偷師的人有些能耐和本事,最少應該是個聰明的人。
既然有些聰明,那就不會在工地和她打擂臺。
整個縣城這麽大,又不是只有工地這一塊可以做生意。
只要對方選擇其他地方,就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意。
至少短時間內不會影響,而她也僅僅只需要幾個月積攢資金的時間,好讓她能有足夠的資本去做另外的事。
這次将劉文靜帶進來竈屋,其實就是有放權的意思。
除了她之外,過後她還會選其他人進竈屋幹活。
當然了,雖然願意放開但人還是得好好選,總不能随便來。
這些話葉芮肯定不會直說,也沒那麽多功夫去跟劉文靜解釋,直接将鍋鏟塞在她手裏,就開始吩咐着:“來吧,試試看。”
這一次劉文靜沒再拒絕。
或許是對方的信任給足了她的勇氣,按着葉芮原先的步驟就開始做起來,期間有些生疏和遲疑,但好在葉芮一直站在身邊,實時教導着。
幾鍋菜做下來,她這邊也就順手了。
除了山藥焖苦瓜之外,接下來就是茄子鹹魚煲。
這道菜沒一點豬肉,但卻是整個工地最受歡迎的一道葷菜,本來她這邊的口號是一周菜色不重樣,硬是被他們要求這道菜可以隔三差五來一次。
真的特別下飯!
就着茄子和醬汁拌着白米飯,香得他們能猛幹整碗飯!
接下的時間,葉芮都是在邊上教,劉文靜确實是幹活的好手,竈臺上的事點點就通,沒多久就學得差不多。
等全部菜都弄好,便又跟着一塊送去工地。
連着兩三天都是這樣。
在平屋跟着學做菜,去工地又幫着給人打菜。
兩天下來忙是真的覺得忙,但t忙得又特別安心,心裏很是充實。
有時候想想,要是這樣的日子能再長一點就好了。
不像在龔家,每天都得提心吊膽,擔心自己是不是哪裏又做錯了,有時候還特離譜,沒錯也會被拎出來罵一頓。
而在這裏不同。
完全和她前面二十幾年的生活相反,是她從來就沒經歷過得。
也是在這兩天,劉文靜徹底發現這個妹妹和她記憶中大大的不同。
她沒法說是哪裏不同。
因為以前和現在就沒有相同的地方,有的時候她還問過自己,問自己能不能做到葉芮這種程度。
幾乎瞬間就給了自己答案。
她做不到。
生意不是那麽好做的。
不僅僅是在竈臺上忙活,對外也是有一大堆的事要處理。
這才兩天的時間她就見過不少的突發事件。
平屋這邊倒還好,處理食材做飯這些雖然繁瑣但也能按部就班的完成,可在工地那邊面對的可是百來號人,哪怕在之前葉芮就有對這些人分過班,讓他們按着時間過來取飯。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遵守這個規則。
有些快了有些慢了,總會冒出一些脾氣暴躁的人,對峙起來不僅耽誤事還得趕緊處理好。
劉文靜到現在還能回想起突然傳來的一聲怒吼。
當時她吓得一哆嗦,看着對方憤怒的神色她被吓得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反應,當時就想着‘壞了’,怕是不好收場,他們做的那麽多餐食也不知道能不能賣完。
還想着得攔着,就算再害怕也得攔住對方別傷害到她們。
可結果呢?
她這頭還在胡思亂想,葉芮幾句話的功夫就撫平對方的怒火,本以為是水滴入熱油中的爆炸場面,誰知就炸了兩聲便了無聲息。
最後是一派和氣,對方一個大男人還臊紅着臉道歉。
完全看不出前幾分鐘憤怒的兇悍模樣。
那一幕看得她驚呆了。
後來還是餘嬸子告訴她,做生意就不可能順風順水,總會出現一些找麻煩的突發事件,就這還算是小兒科,鬧得最兇的一次他們差點打起來。
不過這些全都被葉芮給解決了。
能和和氣氣談下來自然好,但要是對方不下這個臺階,那就鬥鬥比誰更狠,不然一直退步,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逼得她們的生意做不下去。
劉文靜聽得雲裏霧裏,還是見識的太少,實在是摸不清這些。
但唯一明白的是,這生意還真不是誰都能做。
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也想讓劉文靜看看做生意更加的不容易。
這不,這天又冒出一個來找麻煩的人。
但凡來工地這邊,就能看出葉芮的生意有多好。
原先就冒出不少來跟風的人,期間有不少人跟着栽過大跟頭,後來知道葉芮的法子他們實在是行不通,有些直接放棄、有些卻是變着花樣弄其他的吃食。
可即使變着花樣去做那也是賣吃食。
工地這邊的人口基本上都是固定的,葉芮這邊占了一大部分另外一部分都是由工程隊包飯。
所以即使會有一些生意但也不會太好。
用老話來形容那就是葉芮大口吃肉,他們在邊上跟着喝點肉湯。
必不可免的就會有人眼紅。
時不時就會湊上來鬧一鬧,不會鬧出什麽事,就是有些惡心人。
尤其是隔壁賣包子饅頭的母子。
說是母子攤位,但活基本上都是老母親一個人在忙活,當兒子的一直坐在旁邊收錢,老母親年歲大了手腳稍微有些慢他就開始破口大罵。
嘴上罵罵咧咧一直不停,就沒想過起身去幫幫忙。
一開始來的時候還有一些生意。
手藝談不上特別好,包子饅頭也都是那個味,不過發酵倒是發的不錯,吃到嘴裏特別的暖和。
可時間一長,都有些瞧不上石輝的脾氣,對自己老娘就跟對待一個奴隸一般。
光使喚還不成,稍有不如意就開始臭罵,老人家六七十歲的樣子,被罵的根本不敢還嘴,還得盡心盡力去伺候他這個當兒子的。
有人瞧不過去說上幾聲,石輝就跟着臭罵回去。
一來二往,誰樂意去他攤子上買東西?
原先兩筐包子饅頭還能賣完,漸漸地剩的越來越多,剩下的包子他們都不舍得浪費,隔天又得蒸一蒸再賣。
這樣一來願意來這邊買包子饅頭的人更少了。
今天擺了大幾個小時,結果才賣出四五個,眼瞅着框子裏還滿滿當當,石輝哪裏還坐得住?
原先賣這玩意還能掙一點。
不說多了,但也比在工廠裏幹活來的強,他什麽活都不用幹,坐在這邊等着收錢就行,一兩天抽上一包煙也不覺得心疼。
原先還覺得自己特聰明,把老媽子帶上一塊來掙錢,舒坦的不得了。
可眼瞅着剩下的包子饅頭越來越多。
這可都是需要本錢的啊,哪裏還坐得住?
可賣不出東西他也沒辦法,總不能強逼着人家來買吧?自己沒本事就找人出氣,首先找的就是自己的老娘。
那些肮髒惡心的咒罵不知道罵了多久。
聽得周邊的人是連連皺眉,也不是沒人想上前勸一勸,可他們還沒多說幾句,石輝老娘先心疼上了,雖然說話的語氣不重,但誰都能聽出她這是在怪他們多管閑事。
這樣一來誰還樂意熱臉貼冷屁股?
沒人上前勸也沒人樂意搭理他們,石輝就跟唱獨角戲似的,在那裏罵罵咧咧好半響,包子饅頭仍舊一個都沒賣出去。
自個生意這麽差,隔着他們攤位不遠的地方卻是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生意好的不得了!
石輝那叫一個眼紅啊!
一個人就算一天只掙一兩分錢,這麽多人加在一塊一天下來豈不得有大幾十塊?
一想到一個月一年能掙上多少,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倒不是激動,而是眼紅嫉妒!
再多的錢也流不到他的口袋裏,只能眼睜睜看着人家大把大把的掙,想着想着一下子沒忍住,就朝着那邊沖了過去……
“你們這幾個小娘皮,要不是你們在這裏礙事我生意能那麽差嗎?老子可警告你們了,趕緊給我滾,要是再讓老子看到你們,我拿刀把你們一個個給剁了!”
本來就是一臉橫肉的樣子,配上那兇神惡煞的表情還真像是會殺人一樣。
光說還不止,石輝還想着伸手将面前的木桶給掀翻。
他掙不到錢誰也別想好過!
不過石輝也沒敢真的掀翻。
不然他故意找麻煩還主動掀翻這麽大一鍋的葷菜,到時候鬧得公安上門,那不得讓他來賠償?
他不怕公安找來,以前在家打打罵罵沒少人報公安。
一開始還挺怵,後來發現只要不犯事人家根本拿自己沒辦法,最多也就拘留幾天完事。
次數多了,他都成老油條了。
這會石輝心裏已經有了主意,這家老板就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家,來幫工的也都是一些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時不時過來吓唬吓唬她們,臉上要兇狠、行為上也得裝得狠一些。
那也僅僅只是吓唬吓唬,可不能真的動手打人、打砸物件,不然他什麽好處都得不到還會被抓去拘留。
只要多來幾次,吓得對方不敢再來擺攤。
到時候他也跟着弄些盒飯來賣,那不就能大把大把掙錢?
所以石輝這次做出要掀翻木桶的動作,就知道邊上會有人攔着。
果然,手還沒落到木桶上,旁邊兩個來打飯的男人就攔住了他,還不住勸着,“兄弟兄弟,有什麽事兒都好好說,別輕易動手啊!”
“就是,葉老板一個女同志,你個大老爺們怎麽好意思欺負人家?”
被攔着的石輝手腳幅度很大,在外人眼中看來他就是想奮力掙脫出去,繼續打砸葉老板的攤子。
其實也沒用多大力氣去掙脫,只不過樣子做的到位,看着有些吓唬人。
嘴上倒是不客氣,繼續辱罵着,“一個個只靠男人護着的貝戈貨,都給我放開,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她們,斷了我的生機老子就斷了你們的命!”
這兇神惡煞的模樣,還真的挺唬人。
罵人就罵人吧,又是拿刀捅人又是斷了她們的命。
落在其他人耳裏,怎麽可能不怕?
石輝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瞧着衆人眼裏的懼意以及往後退縮的腳步,他罵的是更起勁了。
這次不但罵的夠血腥,還罵的更髒,任誰聽着就忍不住皺眉的那種。
而就在他緩口氣要接着時,突然看到攤位的葉老板走了過來。
石輝t更來精神了,帶着惡意的眼裏放着光,打定主意要把對方罵的羞愧的轉身就跑。
結果他還沒開口,就見對方給他遞了一把砍刀,他橫着眉頭,“你什麽意思?”
“不是要砍人嗎?”葉芮的另外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脖子修長,這段時間養得好長了些許肉,手指稍稍一按壓下去就落了個印,“大動脈在這,朝着這裏砍下去能噴的你一身血,不到十分鐘我就能死在你的刀下。”
明明看着是個毫無武力的女同志,嘴上卻說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話。
任誰聽着,都忍不住打個哆嗦。
這會她又跟着指了指自己的心窩,“要不試試捅這裏,直至心髒,直接狠狠絞碎它,五分鐘玩完。”
“……”
“…………”
“呼呼。”
明明周邊站了不少人,這會卻安靜的不得了。
就這麽短短兩句話,聽得人連連吞咽口水,好些都沒發現自己的手都在發顫。
尤其是被葉芮直視着的石輝。
原先兇神惡煞的神色定在面上,顯得僵硬扭曲。
倒是他的那雙眼眸,透露着驚恐,就感覺是自己随着葉芮的話腦補了一場可怕的場景……
“對了,死的太快是不是不太解氣?”葉芮繼續認真建議着。
這會手指已經落在自己的腹部,她跟着道:“要不就捅穿肚子吧,直接扒出裏面的五髒六腑,死也沒那麽快死,說不準我還能在地上掙紮幾個小時,你也能欣賞欣賞我怎麽将掏出來的腸子一點一點塞進……”
“你神經病啊!”
石輝怒吼的打斷她的話,都還沒反應過來自個就後退了一大步。
媽的,這人就是瘋子吧。
說得那麽恐怖做什麽?!
真當他不敢……他還真不敢,這會已經後悔湊過來了,碰誰不好碰個神經病。
正想繼續後退離開,嘴上卻還在放狠話,“你你你、你當真以為我不敢?!”
結果前面的葉芮跟着一步一步走上前,臉上的笑漸漸收斂起來,眉頭緩慢皺起,那透露冷冽的目光讓人瘆得慌,緊緊盯着面前的人沒挪開一下。
“那你來呀?都給你遞刀了為什麽不動?”
話音剛落下,葉芮瞬間眯了眯眼,“行,你不來就換我來!”
說着,拿着砍刀的手瞬間舉了起來,在衆人驚恐的神色下就直接朝着石輝的肩膀砍去……
‘咔’的一聲,刀身入木幾分。
緊跟着,石輝順着樹樁滑落在地,兩條腿軟的完全支撐不起了,整個人癱在地上吓得六神無主。
他他他……他要不是偏了一下,那把刀就砍在他肩膀上了!!
瘋子,真是個瘋子!
“媽媽媽、死老婆子,趕緊來扶我跑啊!!”石輝顧不上腿上感受到的濕潤以及腥臭味,雙腳并用的朝着前爬去,他再不趕緊離開怕得死在這裏了!
就這樣,兩母子一個攙扶一個跨着發軟的雙腿飛奔逃離,連自個攤位上的包子饅頭都忘記了。
人一走。
葉芮将砍在樹樁上的砍刀拔出來,似做平常的對着周邊人笑了笑,“別愣着呀,都去打飯吧,不然就錯過飯點了。”
“……”
“……”
就感覺剛剛那一幕什麽都沒發生,葉老板真是夠鎮定啊。
也挺……狠的。
說砍就砍,真不怕把人砍死了?
沒人敢上前問。
別的不說,看看葉老板手裏還拎着砍刀,誰敢湊過去問東問西?
一個個嘴巴閉得特別緊,老老實實上前排隊打飯。
倒是周邊幾個坐着吃飯的人,悄悄嘀咕起來。
“媽呀,剛剛真把我給吓到了。”袁古就是蹲着吃飯的一員,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一身西裝,蹲在工地邊就開吃,一點都沒包工頭的架子。
也不擔心弄髒身上價值不菲的衣服。
他這會還有些沒回過神,“剛還想過去給葉老板幫幫忙呢,誰知道她自個就搞定了,不過她膽子也夠大,要不是那人躲得快,真的見血了。”
他身邊的人輕輕笑了笑,“那也見不到血。”
袁古歪了歪頭,滿眼都是困惑,不解的問着自己的好兄弟。
“啊,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