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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德老家離這座繁華的都市不算很近, 羅伊乘坐直接通往自己村子的客車,再加上途中走走停停,近中午才到。

她在便利店買了祭祀用的紙錢一類的東西,馬不停蹄地奔向了村子後面種着莊稼的地裏。

小村子裏死人的墳墓都是這樣的。

羅伊一邊給姥姥燒着紙錢一邊輕聲慢語地跟姥姥說着話, 說她這段時間過得很好, 說她遇到了傅之珩,說她, 和傅之珩戀愛了。

“傅大哥對我很好,姥姥你不要擔心我, 和姥爺在那邊好好的。”

羅伊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她抽噎道:“姥姥……”

卻根本無法說出接下來的話。

她很想說,姥姥你答應我的, 等我有出息了,你會跟我一起去大城市享福。

我都還沒讓你享福, 你怎麽就丢下我走了呢?

羅伊一個人在麥田裏哭的泣不成聲。

從姥姥的墳前回來後羅伊去了村子裏的便利店買了點面包和礦泉水。

家裏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做飯吃, 想要吃飯最近的地點也在鄰村的小面館, 她懶得去。

湊合一頓好了。

羅伊拿着東西往回走, 用鑰匙打開了破舊的家門,走進去。

家裏的一切都沒變。

這幾年她都會回來的, 每次回來都會打掃一遍。

所以看起來還算井井有條。

羅伊先用紙巾擦了個凳子,給自己騰了個地兒坐下來。

實在太累了。

她啃面包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12點了。

就算還沒結束,這會兒也是休息時間,下午要一點半之後才能繼續。

羅伊找到傅之珩的電話, 撥了出去,結果卻沒撥通。

她不解地看了看手機的信號,滿着的啊……

羅伊嘆了口氣,繼續啃面包。

傅大哥肯定特別帥,怼的對方毫無招架之力。

她好想看他綻放鋒芒的樣子。

說起來,認識他這麽久,她都沒有見過他在法庭上是如何為委托人辯護的。

羅伊心裏有點遺憾。

但她又安慰自己沒關系,因為以後肯定有機會。

羅伊簡單地填了填肚子,擰開礦泉水喝了幾口,随即就開始收拾起屋子來。

她用抹布把每一個老舊的家具都擦的幹幹淨淨,每一處細小的角落都不放過。

從地下抽上來的水冰涼,驅散了些身上的熱意。

羅伊大清掃完後就在院子裏那棵槐樹下面坐了下來。

屁股底下墊了個軟墊子。

羅伊靠着粗壯的樹幹,有些疲憊地屈起雙腿,兩只胳膊搭在腿上,偏頭枕着自己的胳膊。

一陣風吹來,略微熱起來的風中帶着一丢丢槐花香。

羅伊不知不覺就閉上眼睡了過去。

傅之珩推開門後就看到了院子裏的槐樹下面坐了一個女孩子。

他的身體微頓,随即放輕腳步,慢慢地走了過去。

傅之珩在她的身邊蹲下來,垂眼望着額頭上微微滲出細汗的女孩子,擡手輕輕地幫她攏了一下發絲,而後就在她的另一邊看到了老舊的大蒲扇。

傅之珩摸過來,給羅伊扇風。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伊漸漸有了意識。

她閉着眼睛,感覺特別涼爽,風一直在吹,好舒服。

羅伊緩慢地睜開眸子,霎時間,傅之珩的臉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中。

羅伊倏的愣住,她呆呆地看着他,慢吞吞地坐直,後頸因為趴的太久有點酸痛,惹得她擡手按住,輕蹙起眉來。

傅之珩的嗓音很溫醇,含着淡淡的笑意:“醒了?”

羅伊讷讷地喊:“傅大哥……”

女孩子剛剛睡醒,聲音裏帶着不甚清明的軟糯和微啞,她很茫然地問:“你什麽時候來的啊?”

這是給她扇了多久的風啊……

“你睡着的時候。”他勾了勾唇。

“庭審結果怎麽樣?順利嗎?”羅伊關切地問。

傅之珩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聲線低沉:“嗯,贏了。”

雖然大概猜到了傅之珩會贏,但聽到他親口說出來,羅伊還是很驚喜,她猛然睜大眼,霎時就撲過去抱住了傅之珩,激動地笑着說:“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傅大哥肯定會贏!”

傅之珩擁着主動湊過來的小丫頭,愉悅地低笑,在她耳畔說:“這麽有把握?”

“嗯!”羅伊緊緊抱着他,語氣驕傲又自豪:“在我心裏,傅大哥就是最厲害的律師。”

下一秒,羅伊就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下,她軟了嗓音喊正在吻她耳垂的男人:“傅大哥……”

傅之珩含糊應:“嗯?”

羅伊緊張地揪住他的衣料,眼睫止不住地撲閃。

傅之珩退開一些,捧住她的臉,指腹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摩挲着,羅伊的目光躲閃,不敢正眼瞧他。

她明顯地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羅伊緩慢地往後退,最後又坐回了墊子上,她的後側都緊靠着樹幹,微微仰起臉來,望着眼前的男人。

唇瓣輕貼,女孩子鴉羽般的長睫輕顫,旋即合上了眸子。

良久,綿長的一吻結束。

傅之珩聲音嘶啞:“帶我去見見姥姥?”

羅伊氣息不穩,只點了點頭,應道:“嗯。”

嗓音軟的一塌糊塗。

當天傍晚,傅之珩開車帶羅伊回去是,接到了蔣女士的電話。

“兒子,今晚回來吃飯嘛!”蔣女士非常熱情道:“帶上羅伊,好一段時間沒見小姑娘啦,怪想她的。”

傅之珩開的擴音,羅伊在旁邊聽的清清楚楚,女孩子的臉不由自主地泛起紅來。

傅之珩側頭看了眼羅伊,笑着答應:“好,我和她過去。”

羅伊:“……QAQ”

“你什麽讓那孩子進咱們家門啊?我還想聽她喊我媽媽。”蔣女士興奮道,“她真的好可愛哦!我可太喜歡她了!”

傅之珩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上一次羅伊喊錯的事情,也笑了起來,他随口回蔣女士:“我當然是想越快越好,但也要看她的意思。”

“那小姑娘是什麽意思啊?”

傅之珩徹底不做人了,他話語中含着笑,調侃羅伊:“問你呢,你什麽意思啊?”

羅伊的臉漲的通紅,她緊張地抓着安全帶,支支吾吾半天都沒蹦出一個字來。

也不知道在辯論賽上的伶牙俐齒跑哪裏去了。

蔣女士聽到傅之珩的話,這才知道羅伊就在他旁邊,立刻就喊:“伊伊呀!跟阿珩回家來吃哦!媽媽在家等你呀!”

蔣女士也是皮的不行,明知道羅伊回害羞還是要逗她。

羅伊連忙惶恐應道:“好,我會和傅大哥去……謝謝……”她突然頓住,求助地看了傅之珩一眼。

傅之珩也知道鬧的差不多了,接過話茬來說:“好了媽,我還在開車,一會兒家裏見。”

說完就把電話掐斷了。

羅伊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來。

傅之珩忍不住笑她:“羞什麽?”

羅伊咬嘴唇,耷拉着腦袋不說話。

須臾,她才輕聲道:“不……不太适應……”

傅之珩仿佛無奈地低笑嘆了口氣,話語寵溺:“傻丫頭。”

他知道她不适應。

她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母該給她的愛,她所有的溫暖都來源于那個年邁的老人。

但是以後,伊伊你就有家了。

不只有我,我的家人也将會是你的。

我擁有的所有都會與你共享。

在回家之前傅之珩停車去商場買了點茶葉和一套蔣女士最愛的護膚品。

兩個人到他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八點。

傅之珩手裏拎着東西,另一只手拉着羅伊。

羅伊來不及回家再換衣服,只能簡單在車上稍微補了個妝,讓自己看起來更有氣色些。

拖鞋蔣女士早就給羅伊準備好了,傅之珩和羅伊走到客廳,蔣女士就奔過來拉住了羅伊。

羅伊不好意思地笑着,喊人:“阿姨。”

蔣女士有點失落地撇撇嘴,“我想聽你喊媽媽。”

羅伊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傅之珩無奈,“媽,小丫頭臉皮薄,你別逗她了。”

然後把東西放在桌上,“羅伊給您倆買的東西。”

羅伊輕咬了下嘴唇,明明就是他買的。

羅伊這才擡眼看向傅爸爸,又喊人:“叔叔。”

蔣女士賊心不死:“哎呀,他想讓你跟着阿珩一起喊爸爸呀!”

傅之珩無語了,今晚是擋不住他母親鬧騰了。

面對蔣女士的話,羅伊居然還很認真地回答說:“以……以後喊。”

蔣女士笑嘻嘻道:“不要讓我等太久哦!”

羅伊乖巧地點點頭。

搞得傅之珩差點沒忍住将人給拉上樓關進房間裏欺負。

這頓晚飯吃的格外歡樂,主要還是蔣女士總是忍不住逗羅伊,羅伊又很乖地跟她講話,看起來還莫名和諧。

最後傅之珩實在沒辦法,吃了飯就以帶羅伊參觀為理由,把這個眼看就要招架不住的小姑娘聰水深火熱中解救了出來。

羅伊跟着傅之珩上了樓,進了他的房間。

男人的房間主色調很冷,基本不是白就是灰。

家具是白的,床上的三件套和窗簾是灰的。

倒是符合他的風格。傅之珩讓羅伊自己玩,他去下樓給她端盤水果來。

羅伊就坐在了他的書桌前,随手翻着小書架上的書看。

結果無意間發現了一些紙。

羅伊看着上面的字,身體登時就僵住了。

她手指顫抖地翻看着一張又一張,每一張都有同一個名字。

每一張上面都有一句——

資助對象:羅伊。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出去采購,回來晚了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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