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下班了。”小魚的聲音永遠充滿了活力,而她竟然也從當年那個陽光的小女生變成了如今這幅死氣沉沉的模樣。
該改變了……
似乎老天都願意讓她斷了所有的念頭,他們剛出商場大門,就看到了笑意盈盈的暮歌與幾個花枝招展的女人正一起進來。
“喲,這早上剛被瘟神家老太太趕走的女人,這會兒竟然還笑的這麽張揚的進來,不怕再被趕走一次?”小魚那張嘴,也是不饒人的。
“我道是誰,原來是溫少不要的破鞋啊,怎麽着,這言辭擠兌,不是羨慕我家暮歌與溫少的如膠似漆了?”與暮歌同來的女人,濃烈的香水味兒嗆得付顏諾不由咳嗽了兩聲。
“這粉是塗了幾層啊,看這掉的,果然是金玉其外啊,哎,這包包,高仿A貨吧,看來連金玉其外都談不上啊!”小魚瞥了一眼開口的人,反嗆過去。
“你……”開口的女人一下子臉就漲紅了,怒氣沖沖卻只開口了一個字,就被暮歌打斷,“付顏諾,識相的就趕緊回去溫家把另一份協議給簽了,省的澤淵讓你賠了夫人又折兵。”
另一份協議指的是什麽,付顏諾與小魚心知肚明,那份子宮捐獻書。
原來,這才是溫澤淵突然改變主意的目的麽?
“呵……”只聽付顏諾一聲冷笑,倏然一揚手,‘啪’清脆的巴掌聲,将猝不及防的暮歌直接就打的一個踉跄,後退着跌出了商場過道,本一直纏纏綿綿的雨水突兀的就變大了,剎時,澆的她狼狽不堪。
小魚直接就看呆了,直到暮歌幾個朋友叽叽喳喳的跑過來的時候,她才猛地跳了跳,“帥氣啊,我心心念念多年的諾諾啊,你可終于恢複本性了,看這一年把你給委屈的。”
“嗯。”付顏諾輕輕落下一個字,轉首看向被扶起來的暮歌,“溫家從此以後與我無關,你從此以後再有半點侮辱,我這閑置多年的拳腳功夫可也沒白學。”突然的犀利,讓暮歌直覺危險,愣是回不過神來。
詭異沉默裏,暮歌的朋友突然叫道,“溫少你可來了,你看暮歌被欺負的。”
落在溫澤淵眼裏的暮歌,白裙被雨水染得一片污漬,臉上映着紅紅的掌印,頭發濕濕噠噠的散在腦後,狼狽不堪。
她對上溫澤淵的視線,低下了頭,滿滿的委屈。
“你又鬧什麽?”他走至付顏諾的身邊,倒沒有立即去安慰暮歌,只是頗有些不滿的指責。
“鬧?哈,溫澤淵……我鄭重的告訴你,協議我已簽字,咱們星期一民政局見。”說話總是溫軟怯怯的人突然冷靜的讓人驚悚,溫澤淵簡直像是見到了外星人一樣,“你發什麽神經。”
“離婚的神經。”付顏諾巧笑倩兮,哪兒還有半分悲切憂傷,明眸之中閃動的光芒,灼的溫澤淵竟說不出話來。“本姑娘不奉陪了,愛跟誰跟誰去。”
話音一摞,付顏諾拉着小魚,留給了幾人一個潇灑的背影,悠悠落下的是冷徹骨髓語音,“這個婚,非離不可。”
“該死。”眼睜睜看着付顏諾擺譜離開,随着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溫澤淵低咒一聲,看也沒看暮歌,轉身就走。
暮歌的朋友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走。”
“去哪兒?”
“沒看我滿身狼藉啊,回去換衣服。”暮歌跺了跺腳,臉色陰沉。
離開的一路,小魚都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付顏諾,終于讓她轉了腦袋,“怎麽?”
小魚與付顏諾一對視,就看到了她眼底深處的疲倦,以及剛剛那熠熠生輝的明眸徹底渙散的神情,終是一嘆,“還以為你徹底想通了呢。”
付顏諾摸了摸自己的心髒,那裏抽抽的疼,卻又有一絲絲解脫的快感。“時間會解決一切的。”
……
大雨纏綿着下了個三天三夜,小魚所在的公寓地勢較低,街道出門進門都可以渾水摸魚了。“這鬼天氣什麽時候能好啊?”小魚聽着窗外的雨滴聲,抱怨着。
“小魚,你那咖啡廳還招兼職麽?”
“怎麽,你想來?”
“嗯……總不能真在你這兒白吃白喝啊!”付顏諾的精神已經好了很多,但或許是因為天氣原因,總覺得有些壓抑。
“前兩天說是要招個兼職的,明天去上班的時候問問。”小魚也懂付顏諾的難處,這麽多天,一通來自爸爸的電話都沒有,一通往家裏去的電話也沒有,形同陌路。
她也唯有自食其力!
只是,從沒有工作經驗的她,能适應麽?
“先做做兼職,多接觸接觸人,回頭再找找與你本科相關的設計工作。”
“嗯……你當時不也學的設計麽?怎麽沒找一個公司待着?”以小魚的能力,混個白領絕對是不成問題的,可為什麽一直混在咖啡店裏呢?
“職場艱難啊,不如這小小咖啡廳自由自在。”小魚似乎不想多說,付顏諾自然也不問了,心中升起一股愧疚,這一年,真是冷落了小魚,連她工作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二人此時卻不知道,明天之後,等待着她們的是另一個折磨的開始。
咖啡店裏,小魚愣在前臺,語氣有些疑惑有些沖。“解雇?為什麽,我沒做錯什麽吧?”
“小魚,你很好,但我們這小店,要不起你。”店長的話模棱兩可。
“今日不說清楚,看我不鬧的你這小店雞飛狗跳。”小魚不是吃虧的主兒,眼神有些發狠。
“哎。”店長嘆了口氣,“你得罪了人,我們惹不起,只能解雇你,希望你別讓我們作難。”
“得罪人?本姑娘能得罪什麽人?”小魚一怔,陡然明悟,“該死的瘟神。這是想逼得諾諾走投無路啊。”
就從這一刻開始,厄運逐漸鋪陳。
一連好幾日,不論是小魚還是付顏諾,縷縷碰壁,往往是今日定下來了,明日卻被遺憾的告知,不需要了。
糟心的讓小魚都想直接沖進溫家,一通打罵了。
又一個面試被拒,付顏諾的笑容再維持不下去了,“小魚,對不起,連累你了。”
“這話說的,好姊妹嘛,被你連累是我的榮幸。”小魚嘴角綻放出笑容,拍了拍付顏諾的肩膀。
沉重的氣氛中,門鈴突兀的響起,“我去開門。”
房東揚着歉意的笑臉,“兩位小姐啊,真不好意思,近期出了點事兒,這公寓我們打算賣出去了,你看,你們是不是盡快找地方搬出去?”
“不是還有五個月才到期嘛,房東,你這事兒做的不道義啊?”小魚當時可是租的長租合同。
“今年的錢都退給你,實在是手上不方便,你看,月底能不能就搬出去。”
……
好一通軟磨硬泡,小魚與付顏諾被房東的厚顏無恥打敗,最終答應下個月初搬出去。
“好了,屋漏偏逢連夜雨!”小魚攤了攤手,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付顏諾突然起身,“我去找溫澤淵。”
“回來。”小魚眼疾手快,抓住了付顏諾。“不就是搬個家嘛,不至于去求他。”
“可是……”付顏諾的眼裏閃着焦躁與頹委,她還記得那天說着民政局見,結果第二天卻只有她一個人在門口候了許久,溫母更是一個電話打過來,好一通罵罵咧咧,直說她不懂事。
明擺着溫家反悔了,他們在逼迫她回去。
小魚也正是看明白這點,才死撐着拉住她,勸解她。
“付顏諾,我可告訴你,你要真回去溫家別墅,你以後就別說認識我了。”似乎知道付顏諾心裏的其他心思,小魚鄭重其事的将她拉到身邊。
#####新人,新文
多多支持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