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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如卿懷着莫名的情緒,回到自己房裏,覺得有點渴。

她先是喝了桌上的茶壺,一口下去,嫌涼,就讓宮女換了熱茶來。

她又喝,嘴裏的熱水差點讓她一口噴出來。

傅如卿想想,覺得心裏不對勁。難道自己見了姜翟身邊出現新人,就按捺不住了?開玩笑!

她深呼吸,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才把氣終于撸順了。

“桃枝,去拿我的刺繡來。”真是太閑了,她突然想到,那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吧。

“是。”叫桃枝的宮女應下,在房間裏一個紅木櫃子裏拿出了一副牡丹圖。這幅刺繡上繡着一只鮮紅欲滴的牡丹花,但是刺繡者只完成了一半,還剩下半朵花留在上面。

傅如卿接過這幅半成品,把雜念都抛在腦後,穿針引線,擡手起落間,密密麻麻的針腳在繡帕上,專心致志地制作。

天漸漸黑了。

桃枝跟在傅如卿身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傅如卿也沒有帶過來的陪嫁侍女,所以在主仆之間隐隐相處出了默契,這也使桃枝在傅如卿面前能插幾句話了。

桃枝進來,給傅如卿點上燭火,看着她在燈下專注地剪影,神色溫柔,周身圍繞着靜谧的氣息,燭光閃爍間,給傅如卿的臉添上了半明半暗的神秘美麗——桃枝一時都看呆了。

但是聽到下午服侍太子的好友青眉的小道消息,太子已經有新歡了。這讓桃枝憤憤不平地皺了皺了眉,太子殿下真是不識貨,放着珠玉不動,偏生去招惹魚目。

那個叫什麽紫煙的蒙着臉是醜得不敢見人吧,哪有我們太子妃美。

傅如卿落下最後一針,用貝齒咬斷了線頭,她滿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拎起來好好欣賞了一番。

她一擡頭,就看到桃枝一臉的苦大仇深,頓時撲哧笑了:“桃枝呀,你擺這幅臉色是幹什麽?誰讓你生氣了。”

桃枝一驚,随即露出猶豫的表情,那個紫煙的事情,要不要對太子妃說呢?

傅如卿仍然饒有興致地看着她,眼神中的鼓勵讓桃枝狠狠心,咬牙開口:“太子妃殿下,奴婢打聽到太子有了一位叫紫煙的新寵,那天您走後,紫煙姑娘還與太子殿下單獨共處了好長時間呢,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太子妃殿下您要早做打算呀,照太子爺這勢頭,要是他把紫煙姑娘弄進東宮後院那可就不妙了。”

傅如卿聽着,嘴角勾起的微微笑意不知何時消退了,她漸漸恢複成面無表情的樣子,眼神也漸漸渙發。

“太子妃殿下?太子妃?”桃枝說着說着,看到傅如卿漸漸漫不經心的表情,不由得停口了。

“嗯,知道了,随他去吧。”

桃枝還在等傅如卿立刻采取措施,去收拾太子的新寵呢,哪知道傅如卿已經起身走遠了,耳邊只回蕩着這一句不甚在意的話。

桃枝臉上一時之間露出了無法掩飾的愕然之色。

但是傅如卿已經自己去箱子裏,又拿出新的錦帕,開始新一輪的刺繡。

見狀,桃枝的臉色變了變,不甘心地看了眼傅如卿手裏的錦帕,垂眼不做聲了。

正在傅如卿重新穿針引線的時候,門口的太監進來禀告:“太子妃殿下,有個叫紫煙的姑娘求見。”

傅如卿還沒說什麽,桃枝倒是猛地擡起頭,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傅如卿。

傅如卿一愣,這是哪一出?她看着桃枝暗藏焦急的眼神,若有所思。

“讓她進來。”

“是。”

不一會,一個身穿紫裙的女子翩然而至。紫煙還是蒙着面紗,但是貼身的長裙很好地勾勒出她妖嬈的身材,傅如卿有些恍然地想:哦,看來就是姜翟的“新寵”了。

紫煙看着端坐着的傅如卿,嘴角露出一抹譏诮的笑容,但是面紗很好地遮擋住她此刻的神情。

“奴婢紫煙拜見太子妃殿下。”紫煙行了一個不怎麽标準的跪禮。說是不标準,是因為她在彎腰的時候,特意挺胸,在跪下的時候,多此一舉地撩起了裙擺。

“這位姑娘,不知你來者何意?”傅如卿看着紫煙這簡直可以稱得上違矩的表現,簡直想笑。

如果姜翟看上的就是這種沒腦子的女人,那她真該謝天謝地,姜翟沒有看上她傅如卿。畢竟姜翟的審美就是這種水平,呵呵。

心裏對姜翟鄙視了一番,但是傅如卿沒有表現在臉上。

“回禀太子妃,奴婢最近進府,對很多人都不熟悉,所以特意前來拜見太子妃殿下,姐姐你真美啊!”紫煙挂着笑意,面紗後的嘴角卻依舊不屑。

他們這些太子的暗衛親信,對太子的事情都一清二楚。新婚那天太子還吩咐他們去弄血來,混作傅如卿的處子之血呢。這太子妃就是個擺設,沒準太子到現在還沒碰她,空長了好皮囊有什麽用。

看着傅如卿白皙的皮膚,墨色清澈的眼睛,精致的面容,再想着自己臉上至今未退的疤痕,紫煙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扭曲,嫉妒之火冉冉升起。

“姐姐?呵,你在說笑吧?”傅如卿神色不變,悠悠地倒了杯水,托在掌心裏。

紫煙頓時不服氣了,姜翟是沒有承認,但是在傅如卿面前他也沒否認啊,就是這一點給了她底氣。

紫煙有一瞬間的猶豫,但是看着傅如卿波瀾不驚的眼,她沖口而出:“奴婢沒有在說笑!太子殿下與奴婢是很親密的!”

旁邊站着的桃枝,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她瞪着紫煙,就像在看着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這、這個紫煙,也太嚣張了吧?

想到這裏,桃枝朝傅如卿投去擔憂的一瞥,眼裏還劃過一絲深思。

傅如卿沒有管桃枝,她直直盯着紫煙,看着她有十秒來長。盯得紫煙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這一下,就把她理直氣壯的氣焰熄滅了。

傅如卿自然不會錯過紫煙的一舉一動,她頓時嗤笑一聲,算是對紫煙信誓旦旦的“挑釁”的回複。

紫煙頓時感到很不快,她看不起這個名不副實的太子妃,連太子的床都沒能爬得上,還有臉在這裏給她臉色看?

此刻傅如卿嘴角的那抹笑,在紫煙眼裏是那麽刺眼,在她的眼裏,似乎自己就是一個上蹿下跳的小醜,供她取笑。

憋屈的郁悶湧上紫煙喉頭,讓她不吐不快:“太子妃殿下,也許很快我們就能互稱姐妹了,太子妃殿下能傳授與太子殿下的房中術嗎?紫煙想向太子妃殿下求教呢!”

紫煙的這話就差沒直接問:太子的床上技術好不好啊?

聽了這話,傅如卿敏感地感到一絲不對勁。難道,這女人知道自己和太子沒圓房麽。

想到這裏,傅如卿眯起眼,她看着紫煙,要不要把這個苗頭掐斷?

見紫煙又張口,要說些什麽,傅如卿不再猶豫,她把手裏的茶潑向紫煙——

“啊!”滾燙的茶水澆上紫煙的臉,面紗後的皮膚頓時紅了,沒愈合好的傷疤頓時又滲出血來。

紫煙痛嚎,一把将面紗扯下來,染了血的面紗頓時帶起黏在一起的肉,她龇牙咧嘴地哭着。

而桃枝一把捂住嘴,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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