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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石子瞄準央皇油膩膩的臉頰射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鼓着一坨肥肉的臉頰,“哎喲”央皇吃痛捂住臉頰,一臉惱怒地看着手裏拿着一把彈弓,看着他捂着嘴吃吃發笑的木子。

此時的木子一改先前的一襲白衣,今日宴會,青梅特意給她換上一身淺紫色羅紗裙,發飾也不再只用木簪簡單地挽起一個發髻,而是用一株鳳尾琉璃釵挽起,再用粒粒玉潤銀白的珠絡點綴。

跟在柏秣身邊的栖止見到木子手裏握着的那把彈弓,嘴嘟得老高,看向木子的眼裏全是記恨,那把彈弓就是木子剛剛從他手裏搶過去的。

一向都是他在宮中橫行霸道,只有他欺負別人的,現在一想到自己竟在自己的地盤被一個比自己大的人帶着一位丫鬟,還仗着會武的弑淩,一起聯手欺負他一個,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他再也憋不住了,大庭廣衆之下,“哇”地一聲哭出,抽抽噎噎地抱住柏秣,指着木子跟她撒嬌道:“娘親……她不要臉……搶我的彈弓……”

木子朝他做了個鬼臉後,躲在了弑淩身後。

柏秣為難地看了看瑾淩,見他冷冷地望來,捂着栖止的嘴,抱起他向外一邊走,一邊軟聲軟語地哄着……

木子從弑淩身後探出一個頭,見到捂着臉頰看向她的眼裏盡是不善的央皇,嘟囔着罵了一句,“色鬼”

看着被她這句惱得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央皇,原本一直冷若冰霜的釋穎臉上多了些許笑意。

央皇拍着桌子站起,正要開口時 ,他的話卻被瑾淩攔住。

“央皇莫惱”他将桌上的酒杯端起,“朕替她向央皇致歉”瑾淩仰頭将杯中的酒盡數喝下後,嘴角噙笑地看着他。

央皇早在數月前他給瑾淩去的那封書信裏已是自稱為臣,此番來陌國臣服之心路人皆知,故而見瑾淩如此,他那些微惱怒就如同秋日起炊,炊煙剛剛冒出煙筒,路人還未見着顏色,就被秋風吹散,散落四方。

他将酒杯舉起随着瑾淩一飲而盡,嘿嘿一笑,“皇上哪裏的話”回敬完酒,坐下後的他有了方才木子給他的教訓之後,終于将眼睛從釋穎身上挪開,轉到在他面前舞動衣袖,袒胸露背的妙齡舞女身上。

黎宇山之前在明國盧氏宇登基之時參加的宴會上見過木子一面,當時他對灑脫随性的木子很是有好感,如今再見未曾想她竟是這一副言行舉止宛如黃口小兒的形象。

但見木子這一身上好絲綢裝扮,更緊要的是頭上簪的那只鳳尾釵,瑾淩不經意間向她投去的那幾道溫柔含笑的眼神……

想來,她在陌國地位也是不凡的。

見到黎宇山一直向他們投來的探究的目光,弑淩一皺眉,冷着臉遠遠地迎上。

察覺到弑淩的不善,黎宇山連忙将視線收回,端起酒杯将頭埋下,心中暗道,這小娃娃年紀不大,身上的氣勢倒很是逼人得緊,況且見到他那張與瑾淩七八分相像的臉,直覺告訴自己,這娃娃還是不惹為妙!

又是幾道美食上桌,木子見到一桌子都是她愛吃的,早已顧不得旁的,一心一意與這桌上的美食打起了口仗。

瑾淩知道木子愛吃甜食,就連主菜口味也是偏向于甜,又擔心她吃膩,特意給她備了幾碟精致小巧的酸菜,果不其然,木子吃了幾口後皺眉将筷子放下,他正要夾起一塊酸黃瓜放在木子碗裏時,卻見她的碗裏早已多出一塊酸筍,卻是弑淩快他一步。

弑淩将筷子放下,面色不虞地看向他,而後他扯着木子的手将她拉至自己的另一邊,他則近了瑾淩幾步,面對瑾淩,将木子護在了身後。

瑾淩皺眉,望向他,不知為何,小小年紀的弑淩對人總有一種敵意。

兩父子正在電石火光對峙,此時,對着群美人用酒将自己灌得醉醺醺的央皇站起,向瑾淩敬酒道,“皇上……”一句話完,噴着酒氣打了個嗝,拿着酒杯晃晃悠悠地站在那。

瑾淩見他這般,眉頭越發皺得厲害,黎宇山起身将他的父皇扶住,“父皇,你醉了……兒臣扶你下去醒醒酒……”

央皇雖醉得站都站不住,可還時時記挂着這次他們來的使命,他指着上面的瑾淩大着舌頭道:“那上面的才是咱們的皇上呢!”

黎宇山只當他是醉話,略尴尬地看了看瑾淩,拱手道:“陌皇,我父皇貪杯醉酒後就愛胡言亂語,請恕我們失陪一下”

瑾淩點頭默許,笑而不語地端起酒杯。

等到他們退下後,弑淩冷笑一聲,帶着木子與青梅也退了席。

而後,弑淩從青梅口中得知,那日待他們退席之後,央皇後又回席,席間色膽包天,借着酒勁當着瑾淩的面對釋穎動手動腳,更向瑾淩提出要他賞賜釋穎給他為妃。

他已在席間對瑾淩做盡伏低做小的模樣,如今只是要個對瑾淩無足輕重的美人,瑾淩不應相拒才是,豈料瑾淩即時在宴席之上賜釋穎名份,封她為美人,絕了央皇念想後,又特意命人挑選了十位美人送往他的驿站以作安撫。

央皇見到送往驿站的那群美人個個天姿國色,早已樂不思蜀,對釋穎的那幾分求不得的不甘也淡了幾分。

釋穎封美人後,不方便再回景懿宮,便住進了瑾淩賜給她的宮殿。

為擺脫瑾淩對他們的控制,弑淩将除青梅之外,瑾淩派來伺候他們的宮人侍女全都打發了出去,偌大的景懿宮裏就只剩他們三人,雖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可勝在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瑾淩見他如此防備自己,心裏苦悶不已,日日在涼亭中當空對月喝着悶酒。

他每每下朝無事之後,不自覺地散步到了景懿宮,只為見見在園中空地裏練劍習武的弑淩以及守在他旁邊的木子。

想到他們母子留在這宮裏,留在他的身邊是為癡癡地等柏居前來接他們,他就覺得心裏郁結不已。

可偏偏是自己與柏居定下的那個賭約。

瑾淩看着圍着弑淩鬧着要玩他的劍,笑得像個孩子似的木子,心裏郁郁散不去的陰霾如撥開帶雨雲霧一般,晴空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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