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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的毒是解了,但餘毒未清,時常頭暈目眩,木越見木子整日焉焉的沒什麽氣力,便特意讓她放假修養一段時間。

她整日無所事事呆在宮裏不是賞花便是彈琴,撐着下巴看着宮牆外廣闊無垠的藍天,心裏滿是憧憬。以前自己忙于課業,倒也沒覺得宮裏有多不好,現一閑下來,便覺得實在是無趣。便向木越請旨要出宮游玩,木越見她一臉希冀,不忍拒絕,又不放心,便再三叮囑她許多注意事項。

到出宮那天,除了為侍衛長的木子淩,随行的侍衛,還有許多木子未曾見過的妙齡美男。這是木越特意命人為木子搜尋的。

她見這些美男皮相雖好,可一個個油頭粉面,對自己阿谀逢迎,實在是沒有絲毫魅力。雖無興致,但見這是木越安排,也只得帶上他們一同前行。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坐着來到宮外,原有兩輛馬車,男寵們卻放着自己的馬車不坐,蜂擁至木子的馬車內,木子見他們也沒有打擾到自己便懶得與他們計較,她從未出過宮,一臉好奇地打量着沿途的小溪,花草,牛羊,鄉間小野時不時蹿過的一只母雞都讓她驚嘆不已。

随行的衆多男寵見到車道上有牛馬随地拉屎,便覺一陣惡心。沿途的風景更覺無趣。倒是紛紛打量着一臉天真爛漫的木子,她今日為方便出宮,穿得一件質地普通的淡紫色紗裙,身上沒有任何随飾,長發只由一支素釵随意挽在後面,整個人顯得清麗文靜,不施粉黛的模樣仿若一個尋常人家的少女。

這些男寵本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因生得好便從小被貴族人家帶回作為男寵豢養,平時伺候得都是達官貴人,見慣了錦繡浮華,如今見到木子便想起小時候在家裏見到的鄰家小妹,眼睛一亮,心裏一陣心動。

木子對衆多男寵炙熱的目光視若無睹,她打量起車外騎着一匹白馬的身着一身白衣的木子淩,那晚山洞裏的事她雖已記不真切,可自那晚後她還是羞怯地再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

馬車行駛到一片田野,時值四月份,木子看着遍野的油茶花眼前一亮,她叫停馬車,在宮內從未見過油菜花的木子,見到足有一人高的油菜花,花間不停有蜜蜂在飛舞,便流連着不肯離去,木子淩見狀,便下令全員在此休整。

她在油菜花田裏玩得歡,越跑越遠,木子淩見田裏蜜蜂繁多,便不放心地遠跟在她身後,見她在田野裏追蜂采蝶的明媚模樣,嘴角不禁上揚,心裏滿是暖意。

“呀”他聽見不遠處的木子嬌呼。連忙跑過去,滿臉焦急地問道:“怎麽了”

見着她捂着臉,一副淚光閃閃的委屈模樣。拿下她的小手,卻見原本無暇的臉上,此刻多了個紅色的小包。一時忍俊不禁,笑道“我當是何事?原來是被蜜蜂蟄了”

木子原本疼得眼淚直流,見到木子淩笑一時倒也忘了。她有些癡癡地看着他,難得見到他笑,竟如此好看。

木子淩見木子呆呆的模樣,她臉上的傷口再不處理便會紅腫,便趁她出神之際把蜂針擠出。木子疼得龇牙咧嘴的便想推開他,卻未料木子淩俯身親在她傷口處,他柔軟濕潤的嘴唇讓她一時忘記動作。木子淩吮吸出裏面的毒血吐掉,看了看還在發呆的木子,刮刮她的鼻子道:“在想什麽?”

“子淩哥哥……”木子淺笑嫣然,抱住他,踮起腳輕咬他的耳垂,輕聲在他耳邊說道“皇母說做任何事都不可半途而廢”,說完便吻上了木子淩濕潤的唇……

随行的一衆人見木子與木子淩兩人進了油茶花田好半天都沒出來,心裏陣陣焦急,這裏都是成年人,素知木子與木子淩關系素來親密,所以不敢貿然進去,恐有所唐突。只能守在田外伸長脖子地左顧右盼,又過了許久,一個在宮裏當差許久的女侍衛,耐不住性子說道:“罷了,你們都不去尋,公主要是在裏面出了什麽事?你們可擔待得起?你們既不願去,我去便是了!”說着便大步朝油菜花田裏跨去。

還沒等她走遠,木子與木子淩便一前一後地從田裏走出來。有一男寵甫一見到公主便迎了上去。“公主你去哪了?擔心死我了”

木子見到直往她身上蹭的男寵,一臉尬笑:“無事,無事”

“你的臉怎麽了?被蜂給蟄了?我這有藥,都說了,這種田裏蜂最讨人厭了,專蟄人臉”男寵名叫昆華,不同于這裏面的其他男寵,木子是他的第一個主子,他本是罪臣之後,自幼寄人籬下受盡白眼,因長的出衆便被主子獻給了木越,木越又安排給了木子。

昆華見木子容貌出衆性格随性,不似他之前主子般尖酸刻薄,也不似其他貴族一般對人頤指氣使,又是羽國未來君主,身份尊貴異常,便費心讨好,說着從包袱裏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些許露液,一臉親昵地為木子塗抹。其他男寵見錯過了這個千載難逢與公主親近的機會,頗為不忿,便紛紛一臉殷勤地為木子捶肩捏腿,端茶倒水。

木子尬笑連連,她見這麽多貌美男子圍着自己打轉,盛情之下,一時也不知拒絕。

身旁的木子淩反倒一臉不悅,他黑着臉道:“公主今日累了,各位公子還是回你們的馬車吧”

說着便抱起木子上了馬車,不等男寵們拒絕,翻身上馬,沖隊伍道:“啓程”

男寵們迫于威勢只得悻悻地回到另一輛馬車。

入夜,木子淩護送木子回宮後,見木棉樹上站着一只頭頂帶白毛的喜鵲,這只鳥是老樹馴養出來的,老樹有事要見他便會放出這只鳥,鳥似有靈性般無論他在哪總是會找到他。

子時過後,宮殿陷入沉寂,木子淩鎖好他的房門,然後從窗口跳出,躍上屋頂,穿過宮殿來到老樹木屋旁,卻見老樹着一身黑衣,負手站在槐樹前早已在等他。

“師傅找徒兒來不知何事?”木子淩半跪行禮道。

老樹轉身端詳了木子淩許久才道:“你最近與木子那女娃娃走得很近?”

木子淩神色一滞,答道:“不錯”

“那女娃娃你與她玩玩可以,切記不可認真”

“為何?木子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她”

老樹聽見這話勃然大怒“真心?你若是知道她的母親做了何事便不會再這般說了!”

“木子不像她的母親,我知道的”

老樹見木子淩如此執迷,氣急之下便揚手想把他打醒,但見到木子淩看着他的眼裏滿是堅決與無畏,那只揚在半空中的手許久都沒落下,他頹敗地往後退倚靠在樹上,嘆了一聲:“唉……”

木子淩見老樹許久未曾開口說話。緩緩從口中吐出兩個字。

“瑾淩……”

老樹眼睛一亮,顫聲問道:“你都……記起來了?”

木子淩搖頭,“不論我記不記得起,無論木越對我做了什麽,因為木子我都會原諒她,師傅,我感謝您對我的教導之恩,可是這是我的事,無需他人指手畫腳!”說完,木子淩朝老樹磕了個響頭,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老樹癱坐在樹下,思緒淩亂,許久,他望着木子淩離去的方向搖頭道:“有一天,你記起來便不會再這般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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