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兒,你今年的八歲生辰想要什麽禮物?”眼前婦人一臉慈愛地摸着他的頭。
還沒等他回答,一旁正在陪宮人打鬧,看上去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女孩便搶說道“我知道,他想要把劍”
“敏兒,你怎麽知道?”
“因為弟弟想像父皇一樣英武,可惜……”女孩調皮地眨眨眼捏着他臉道“你現在還是一個只會哭的小鼻涕蟲!”
瑾淩見她取笑自己,便叫嚣着要打她,瑾敏做着鬼臉便跑開了。
“是誰說我家淩兒是小鼻涕蟲?”遠處一氣宇軒昂的男子踱步向他們走來,他身後還跟着一五官雖與他有些相似但氣質卻斯文儒雅的男子。
“父皇”瑾淩撒嬌着撲過去抱住瑾瑜的大腿,瑾瑜雙手舉起瑾淩,大笑道“又長高了”
瑾敏見瑾瑜只顧着弟弟,便嘟着嘴說道“父皇偏心”,瑾瑜身後的男子見瑾敏生氣便笑道“皇叔可記着你呢!”說完便從懷裏掏出一布娃娃遞給瑾敏。
瑾敏開心得抱住瑾季,“啪”地親了他一口,開心說道“就知道皇叔最疼我了!”,瑾淩見瑾敏有禮物便沖着瑾季喊道“皇叔,皇叔,還有我呢?你還沒給我禮物呢?”
一旁的雲疏見瑾淩沒有禮貌,便笑罵道“淩兒,不準對皇叔無理”瑾淩看着母後,只見此時原本一臉慈愛的母後漸漸變得猙獰,她的一個眼睛潰爛流膿,掐着他的脖子說道“死了就不會痛苦了”
“啊……”木子淩大叫着醒來。夢裏的那些人究竟是誰?那女人又是誰?為什麽每晚她都在自己的夢裏或一臉慈愛,或一臉猙獰地要将他掐死。
木子淩痛苦地抱住頭,為什麽自己都不記得他們了?自己究竟是什麽人?又是什麽人想要他的性命?
誰能告訴我答案!
這時黑暗裏傳來的陣陣咳嗽聲打斷了木子淩,木子淩從方才的夢裏警醒,他打量着自己醒來的這個堆滿幹草的木棚,自己現在就是睡在一幹草堆上。
此時棚外又傳來一陣咳嗽聲,木子淩沿着聲音走出來,只見月光下一老叟戴着一頂鬥笠,在磨盤前一邊咳嗽一邊趕着驢子磨豆子。
“這位前輩不知該怎麽稱呼?”木子淩恭敬地向他作揖問道。
這人卻不急着回答,只是扔給他一酒囊。
“先喝點酒暖暖身子”木子淩見酒囊囊口處還有那人的唾沫星子,也不忌諱,拿起便喝。好烈,那人看着木子淩被嗆得連連咳嗽的樣子哈哈大笑。
喝過酒,木子淩确實覺得身上一陣暖和。
“是前輩救了晚輩?”在得到那人的首肯後,木子淩便跪下磕頭。
“晚輩多謝救命之恩,望前輩能告知姓名,晚輩定當報答前輩的恩情,永志不忘!”
那人見木子淩下跪後先是有些忐忑,後又釋然“你确實應該跪我,不是為這救命之恩,而是要拜我為師”
“拜前輩為師?”
“你知道你今晚為何會遭此劫難嗎?”
那人見木子淩沉默不語,便嘆道“木秀于林,風必摧之,謹言慎行,碌碌無為才是生存之道!”
“可晚輩不甘……”木子淩腦裏突然浮現出望着他笑得一臉燦爛的木子。
自己若是不優秀,又怎能配得上她
那人聽見木子淩說不甘很是欣喜,“所以我自會暗中教你本事,不過這本事可不是讓你出風頭瞎顯擺的”
“教我本事?”木子淩狐疑地看着那人,并非不敬,只是月色下,只見他衣衫褴褛,胡子拉碴,一靠近便會聞見一股子馊味與酒味。
“唉,真是不長眼,以前多少人想拜我為師,我都不肯,現在居然被你這小娃娃懷疑”
那人一副悲天憫人狀,随既又精神一振“看來不露一手是不行了”只見他身形一陣飄忽,來到木子淩眼前并奪過他手中的酒囊,往空中一抛,随手拾起一直木棍,劈向酒囊,只見酒囊爆裂,酒水揮灑,空氣中飄散着一股酒香。
而後那人身形閃進那酒香中,只見他仰着頭貪婪地喝着口氣中灑落的酒,身形倒是飄逸,只是表情過于猥瑣。
不多時,酒香散去,那人蹲在地上,一臉惋惜地看着被酒水染濕的泥土地“唉,好可惜,還是浪費了不少”
“前輩不必在意,前輩輕功卓越,是剛才晚輩唐突,請前輩見諒”
那人翻了個白眼“傻小子,你朝那看”
木子淩順着那人的指去的方向看去,只見不遠處有棵槐樹,枝桠繁茂。
那人看見木子淩一臉不解,繼續說道“你走近些看”木子淩走到槐樹下,只見樹葉上密密麻麻都是小洞,他摘下一片樹葉放在鼻子前,一陣酒香!
原來适才,那人用木枝劈向酒囊時,灑出的酒滴噴射而出,可射穿幾米開外的樹葉,足見內力的深厚。
那人從地上撿起酒囊,他用力雖大,可酒囊還是完好無損,足見他收放自如。說道“怎麽樣?我擔不擔得起你這一聲師傅?”
木子淩此刻已是心服口服,他連忙下跪拜到“師傅在上”。
那人笑嘻嘻地答道:“以後只有我兩人之時才能叫我師傅,平常,你就随他們一樣叫我老樹”
“是,師傅”
轉瞬,老樹難得嚴肅地說道“為師要教你的第一課便是平庸之道,徒兒,你要記得,在你受制于人之時,唯有示弱才是生存之道!”
木子淩沉呤許久,今晚的殺身之禍許是因此而起,只是不知,那個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究竟是誰。
他忽然想起端坐在龍椅上的那個女人,是她嗎?不然除了她誰會有膽量在她眼皮子底下害自己?可是為何?因為木子?不對,要是為木子好,自己變得優秀她應該開心才是。
那究竟是為何?
老樹見木子淩沉思着不說話,便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你知道得越多,對你越是無益,只要你變得強大,你的疑問便都會迎刃而解。”
瑾淩垂眸拱手道:“徒兒知道了”
天蒙蒙亮時,木子淩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他的住處,這一天發生的事太多,他現在只想好好地蒙着頭睡一覺。
推開門卻看見木子趴在他的床上,她原是睡着的,聽見開門聲便驚醒坐了起來。
“子淩哥哥”雖然木越不允許可木子私下裏還是叫着他哥哥。
“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你去哪了?”
木子跑過來抱住木子淩,摸到他全身已半幹的衣服,驚呼道:“你身上怎麽有些濕漉漉的”
“沒有,沒有什麽”木子淩抱着木子,輕吻着她的額頭,聞着她的發香,眼眶濕潤,他知道,無論如何,無論有多少人要害他,他的木子都會等着他,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