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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妹妹的床,你這哥哥倒是做的盡職盡責。”他的話,或許觸動了小寧,可是聽在閻以涼的耳朵裏,就是笑話。

詹子文垂下眼睛,什麽都不說了。

小寧盯着詹子文,驀地開口,“他都已經承認了,可以放了我了。”

此言一出,公堂中衆人神情各異,詹子文是傻乎乎的有情有義,這小寧,卻是着實夠狠。

最毒婦人心,也不是沒有根據,眼前就是個例子。

“現在還不行,若是最後确認你真的無罪,我親自送你回周王府。”閻以涼又怎能放了她,這女人,明明就是主犯。

小寧垂下眼眸,不再看任何人。

詹子文用那條沒有受傷的手臂撐着爬起來,“我回牢房。”往外面挪動,他的臉恍若一片死灰。

捕快上前,直接拖着詹子文離開,小寧跪坐在地上,一直不動。

閻以涼最後看了她一眼,“來人,将她暫時關在房間裏,不許出入。”

“是。”捕快聽令,将小寧帶走,那邊府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王爺,閻捕頭,你們的意思是,這周王的三夫人是主犯是麽?”大致的,府尹也看出他們倆的意思了。

“沒錯。”閻以涼眯起眸子,她要想辦法讓小寧認罪。

“這詹子文用情頗深。”衛淵淡淡的嘆了一句,這讓所有人都沒想到,被背叛,卻還是什麽都沒說。

“用情?不過是腦子拼不過小寧罷了。”閻以涼十分不屑,對這種男人,她也只會送兩個字,蠢豬。

衛淵揚眉,看着閻以涼那不屑的表情,他幾不可微的搖頭,“閻捕頭大概是不懂情為何物。”否則,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閻以涼看向他,眼色不善,“我只懂破案和揍人,兒女情長這些無用的東西,我向來不研究。”浪費腦子浪費時間,而且毫無用處。

衛淵不語,只是看着她意味深長。

府尹站在一邊幾分尴尬,看着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在辯論,又像是在打啞謎,只把他也弄糊塗了。

詹子文重新被關進了牢房,這次,他更加沉默了,什麽都不說,就好像失去了靈魂一樣。

老周王派人來府衙打聽情況,女婿進了牢房他暫且坐得住,可是三夫人也進來了,他不着急才怪。

現在整個柳城都知道了這事兒,周王府簡直成了笑話一般。外面也傳的風言風語,讓人難以分辨哪一個版本才是真的。

夜幕降臨,陰雲還在天上,遮擋住了繁星,使得夜幕看起來如同一塊大黑布。

小寧被關在府衙的一個房間裏,外面捕快看守,不容許出入。

對面,遠處的房頂上,一個人坐在那裏許久。

閻以涼一條腿伸直,一條腿支起,姿勢随意而又灑脫。她坐在這裏許久了,自從太陽落山,她就坐在這裏。

雖然現在也能定罪,但小寧的罪卻也只是個知情不報罷了,重罪會被詹子文承擔。

詹子文是罪有應得,但是也不能讓小寧逍遙。這個女人,十分狠毒。

那房間裏亮着燈,窗子上映出纖弱的影子來,正是小寧。

看着她,閻以涼的眼眸也因為那燈火而在泛光,這種案子她沒處理過,刑部一般也不接這種案子。如今嘗試,卻也讓她感觸頗多,這世界裏,人果然是最難測的。

不禁想起梁家的滅門案,那更是一個謎團,想要知道真相,需要很多很多的時間和精力。也或許,到最後也找不到真相。

耳朵微動,閻以涼微微蹙眉,身後一陣風吹過,下一刻一個月白的身影從下面躍上來,穩穩的站在了房頂之上。

扯了下袍子下擺,衛淵兩步走至閻以涼身邊,坐下,一舉一動優雅斐然。

“想出什麽法子了麽?”昏暗的燈火中,衛淵的臉也幾分朦胧,恍若夜中仙。

“沒有。”屈打成招,倒是也可以。不過,小寧始終是個女人,這狠手,閻以涼下不去。

“詹子文全部攬在了自己的身上,不開口,也沒辦法。”看閻以涼也沒了招兒,衛淵的眸子反倒泛起了星子般的亮光。

掃了他一眼,閻以涼眯起眸子,“你笑什麽笑?我看你倒是很開心啊,幸災樂禍?”盡管衛淵沒有笑的很明顯,可是在閻以涼的眼裏,那就是笑嘻嘻。

“不敢,只是看天下無敵的閻捕頭被難住了,倒是頗有趣味。”衛淵說着不敢,但很顯然并不是不敢。

“你想死麽?”冷冷的話從唇邊飄出來,盡是威脅。

衛淵眼裏的笑意更甚,“你以前也是這般吓唬我。”她兒時與現在,沒什麽太大的區別。

他又說起以前,閻以涼頓時沒了話,轉眼不看他,側臉冷硬。

“怎麽又不說話了?似乎,說起這個話題,你就會沉默。”從始至終,閻以涼都沒說過一句關于以前的事兒。

“沒什麽可說的。”語氣涼涼,她的确是不想說的态度。

“為什麽?當初咱們兩個人逃命,在山裏奔波,饑腸辘辘,狼狽至極。盡管那個時候很辛苦,但是現在想起來卻也是不錯的回憶。雖然結局有些凄慘,但是我已經不記恨了。”這個結局,就是閻以涼抛棄了他。

他又這麽說,閻以涼也不禁的擰眉不耐煩,“你沒死倒是可惜了我這麽多年來給你燒得紙錢。”

聞言,衛淵便揚高了眉尾,“你居然給我燒紙錢?”

“可惜了,你沒收到,估計都被孤魂野鬼撿走了。”閻以涼掃了他一眼,似乎還有些可惜那些紙錢。

“我是不是還得說一聲謝謝?”無語凝噎,衛淵看她那樣子,覺得任何話都沒什麽用處。

“不用客氣。”扭頭看着他,閻以涼幾不可微的點頭,冷酷有姿态。

搖頭,衛淵長嘆一口氣,“如此說來,你也沒忘了我。這是你第一次承認當年和我逃命的就是你,梁嫣,好久不見。”

“不許叫我梁嫣,這世上也沒有梁嫣。”一聽這個名字,閻以涼的臉色就變了。盡管這身體以前的主人是梁嫣,但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這麽多年來,她是閻以涼,從未改變過。

看她忽然激動,衛淵身子向後,同時點頭,“別激動,以後不會再說了。”

冷哼一聲,閻以涼不再理會他,盯着夜幕,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向堅定,未有過迷茫之時。

“說起來,有一件事我倒是好奇。關捕頭在去世時,立下遺囑要你與他的獨子關朔成親,你是真心實意的答應的?”關朔,衛淵也見過,完全就是個孩子。閻以涼和他成親,怎麽看都不般配,盡管衛淵不知道閻以涼該和什麽樣的男人才算般配。

眸子微閃,聽衛淵提出的問題,她心裏倒是有幾分發虛。她當時的确是真心實意的,這個真心實意,是因為對關滔的感恩之情,與關朔沒有任何的關系。

即便關朔是個小貓小狗,她也會心甘情願的接收。

“怎麽不說話了?莫不是,不是心甘情願的?”看着她,衛淵的眸子因着那如同星子般的亮色而看起來有了暖意。

“你又知道些什麽,別再說了。”閻以涼聲線無溫,不想談這個話題。

“對我隐瞞也沒有什麽意義,畢竟你跟我說了,我也不會洩露出去。”如果要洩露,十幾年前的秘密才更有價值。當然了,對于他來說,那也是個秘密,傳出去對他也不好。總的來說,他們倆互相握有對方的秘密。

“這麽多年,你怎麽一點都沒變?虧得我在皇都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個沉默寡言只懂陰謀詭計的小人。”看着他,閻以涼一副極其失望又嫌棄的模樣。臉部的神經沒變化,她的所有情緒都在眼睛裏,看起來就更具真實性了。

“當時的我,看起來那麽不堪麽?”衛淵揚眉,對閻以涼的評價,他倒是頗感意外。

“其實那個德行比你現在要好得多,你的話實在太多了,把嘴閉上,不然我就打扁你的頭。”恐吓,閻以涼滿眼不耐。

薄唇微揚,衛淵笑了,“你以前還威脅我,要把我的舌頭割掉。”

“你若想試試,我也可以成全你。”右手成拳,指節發出清脆的響聲。

掃了一眼她的手,衛淵毫無懼色,“在衛郡王的臉上打一拳,你是想被發配到邊疆做苦役麽?”

“少拿你的身份吓唬我,達官貴人我見多了。”不屑,閻以涼不看他,免得不痛快。

“這倒是,還敢卸了韓将軍的手臂,你的膽子确實大。”這一點,衛淵想不承認都難。還未認出她是誰的時候,就知道這女人膽子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卸了衛郡王的手臂也不算離奇。”閻以涼伸直另外一條腿,随意而又灑脫。

“你贏了。”搖頭,衛淵笑,恍若花開。他的眸子不再被清冷附着,卻是氤氲着無限溫暖。

扭頭看向他,閻以涼的眼睛也不由得頓了下,這厮,确實漂亮。

“看,烏雲散了。”衛淵擡頭,看見的便是出現在頭頂的星子。

也随着仰頭,閻以涼眯起眸子,“這個時節南方是雨季,你們固中應該陰雨連綿。”

“不止固中,祁國南部也大雨不斷。”衛淵說着,唇角卻浮起一絲看起來很詭異的笑。

微微擰眉,“和我說祁國做什麽?”她對祁國一點興趣也沒有。

衛淵不回答,只是笑笑。

就在這時,馬蹄聲遠遠地進入耳朵裏。轉頭看去,閃爍着燈火的柳城街道,三匹馬朝着府衙的方向奔跑而來。夜晚清淨,馬蹄聲也顯得很響亮。

“是寧筱玥。”盡管還很遠,但閻以涼一眼就看到了馬背上的人。

“連夜趕回來,想必有進展。”不然依寧筱玥的個性,才不會連夜趕路。

起身,閻以涼忽的躍下房頂,穩穩落地,并且毫無聲音。

朝着府衙門口走去,不過片刻,三匹馬便到了近前。

“閻以涼,我回來了,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勒馬停下,寧筱玥跳下來,然後快步走到閻以涼面前。

閻以涼的視線從另外兩匹馬身上收回來,“那個人是誰?”衛淵留下了兩個護衛任憑寧筱玥差遣,但是現在其中一個護衛還帶着一個男人,穿着樸素。

“證人。”滿臉興奮,寧筱玥已經忘記了因馬兒颠簸疼痛不已的屁股。

“什麽證人?”揚眉,閻以涼略感到了些什麽。

“那個小寧夥同詹子文殺人的證據。”寧筱玥朝後揮揮手,護衛帶着那個男人下了馬。

走過來,那男人幾分忐忑,看了看寧筱玥,又看了看閻以涼,“寧大人,我、、、”

“這是刑部的閻捕頭,把你對我說過的話,再向閻捕頭說一遍。”寧筱玥信心十足,一副給閻以涼驚喜的模樣。

“你知道些什麽?”眯起眸子,閻以涼盯着他,壓迫力甚大。

“小的是閏城和濟藥房的夥計,那個小寧姑娘在一年前來我們藥房買蒙汗藥,就是小的賣給她的。”說着,他漸漸小聲,在大燕,賣蒙汗藥和有毒的藥是有罪的。

看着他,閻以涼逐漸的擰眉,“小寧親自去買的?”

“嗯,多給了三倍的價錢,小的、、、小的這才賣的。”說着,他噗通跪下。

“蘇家夫婦和那兩個丫鬟在死去當晚,的确吃了蒙汗藥,而且劑量很大。唉,實在是老天開眼,蘇家的墓地風水太好了,以至于一年過去了,屍體沒怎麽腐爛,所有的證據都保存了下來。”寧筱玥搖頭晃腦,歌頌自己的功勞。

“走。”一把将那夥計拎起來,閻以涼轉身走進大門。

“哎,等等我。”也不誇誇她,寧筱玥冷哼着一邊追上去。

扯着那個夥計,閻以涼直奔關押小寧的房間,衛淵就站在那小院的門外,似乎知道閻以涼一定會過來。

“開門。”走進院子裏,閻以涼冷喝,看守的捕快立即将房門打開。

扯着那個夥計走進房間,小寧也一下子站了起來。視線從閻以涼冷厲的臉上移開,最後落在她手裏那個夥計的身上。

看清他的同時,小寧後退了一步,臉色也變得煞白。

“能夠指證你的人來了,你現在什麽都不用說,因為說了也無用。你在這兩件人命案裏是主犯,盡管你不承認,詹子文也不松口,但是,你仍舊是兇手之一。來人,将殺人犯小寧,私自賣禁藥的藥房夥計關進大牢。”松開手裏的人,閻以涼雙手負後,冷聲命令。

外面,捕快走進來,帶走了地上的夥計,抓住了小寧。

“我若是不承認,你永遠也抓不住我。憑一個賣藥的夥計,定不了我的罪。”被抓住,小寧盯着閻以涼,冷冷道。

“你太高估自己了,蘇蔻喝下去的堕胎藥,也是你去買的。到處都留有你的痕跡,你以為你隐藏的很好?”揚眉,閻以涼的話說的十分有底氣。

小寧嘴角動了動,最後什麽都沒說出來,很顯然,閻以涼所說的是真的,堕胎藥是她給蘇蔻的。

捕快将兩個人帶走,這房間也在瞬間清淨了下來。

寧筱玥雙臂環胸,一步步轉到閻以涼身邊,“堕胎藥是小寧買來給蘇蔻喝的?”

“李道去查了,但是還沒回來。不過,現在查不查已經不重要了,她已經承認了。”閻以涼只是試探,同時這個猜測也在她心裏很久了,她認為就是小寧做的。詹子文沒有這個能力,他只是受小寧擺布的傀儡。

“所以,現在這個案子已經結了。”寧筱玥長嘆口氣,終于完事兒了。

“結了。”轉身,閻以涼走出去、

扭身看着離開的閻以涼,寧筱玥幾分不解,“結了怎麽還不開心?”

李道在天明時回來了,并且找到了賣給小寧堕胎藥的赤腳大夫。

如今,所有的證據都擺出來了,即便小寧想狡辯,也無力辯駁了。

那赤腳大夫說,小寧當初買藥的時候就吩咐,劑量要大,最好不僅能堕胎成功,要了人命更好。

這都是她親口所說,害死蘇蔻之心,昭然若揭。

“唉,真是夠狠啊!盡管她不承認,但的确是她唆使的。詹子文呢,就是個幫兇,蠢到至極的幫兇。”坐在亭子裏,寧筱玥一邊搖頭,一邊長嘆。不禁想起蘇蔻那個可憐的女人,心下也一陣憐憫。

“回到皇都,你把蘇蔻和蘇家夫婦的驗屍結果上交給大師哥,這個案子要由刑部來審判。”若是交到柳城府尹的手裏,他定然會輕判,畢竟老周王就在柳城。

“掌管三門清吏司的人不就在這兒,交給衛郡王也完全可以啊,他就有權利直接判決。”寧筱玥看着閻以涼,嘆她笨。

閻以涼面無表情,其實她倒是把這個給忘了,衛淵也有權利的。

“看來,你是真的沒把衛郡王放在眼裏啊!”寧筱玥笑,眉目生花。

閻以涼不語,她不是沒放在眼裏,而是自從知道他是十五年前的那個男孩兒開始,就忘了他的身份了。

“刑部馬上大考了,今年,你還是不打算睜只眼閉只眼的讓關朔進刑部?”關朔進了刑部,估計鄒琦泰就會張羅着給閻以涼和關朔選成婚日期。關滔捕頭去世了,這長兄如父,說的就是鄒琦泰。

“憑他自己的本事,我不會幫他。”閻以涼還是秉公,絕不徇私。

“這才對,否則你就得和個孩子結婚了。不管怎麽說,也得等他再長大一些才行。”關朔現在,就是個孩子,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想着玩兒,偷懶。

閻以涼直視前方,似乎沒聽到寧筱玥說的話。

看着她,寧筱玥無聲的嘆口氣,擡手拍拍她手臂,“閻捕頭,你不會現在想後悔吧?你若後悔,我支持你,鄒大人若是為難你,我和他拼了。”

“我從來不後悔。”掃了她一眼,閻以涼聲線無溫。

寧筱玥眨眨眼,“算了,當我沒說。只不過,你若真的後悔,就來告訴我,我幫你。”

“一只蒼蠅都捏不死,你能幫我什麽?”站起身,閻以涼脊背挺直,恍若這世上最堅強的壁壘。

“少瞧不起我,有你用到我的時候。”撅嘴,寧筱玥不滿被小瞧。

小院門口,一抹月白出現,纖塵不染,好似從雲端忽然墜落下來。

看見了他,寧筱玥站起身,又瞧了瞧與衛淵對視的閻以涼,她轉身,“我走了。”這倆人,越來越奇怪。

寧筱玥離開,衛淵一步步走進來,踏着階梯走上亭子。

“詹子文全部坦白了,殺死蘇家夫婦的主意是小寧出的,蒙汗藥是她買來的,下藥的也是她,用釘子釘死蘇家夫婦和兩個丫鬟,以及放火燒了蘇家宅子的人,都是小寧。”雲淡風輕,衛淵一字一句,卻讓閻以涼高高挑起了眉毛。

“他不是死也不說麽?”忽然間的,怎麽又都撂了。

“他們在閏城蘇家時就勾搭在一起,但蘇蔻始終不知道。來到柳城後,小寧混進了周王府,後故意将詹子文帶到青瑤郡主面前。蘇蔻開始好奇詹子文和小寧每天的行蹤,小寧為了讓蘇蔻老實,便唆使詹子文和蘇蔻發生關系。後來詹子文和青瑤郡主的成婚聖旨下達,蘇蔻也終于知道了。小寧天花亂墜的安撫她,暗地裏卻在想法子怎樣除掉她。機會終于來了,蘇蔻懷孕了,小寧三番四次的要蘇蔻堕胎,蘇蔻始終不同意。在詹子文和青瑤成親的前一晚,小寧去了蘇蔻那裏,終于逼她喝下了堕胎藥。蘇蔻萬念俱灰,本想離開柳城,但出了城門後便自缢了。”衛淵一字一句,好像他全部親眼見過一樣。

“這小寧,真是瘋了。”她這麽做,目的定然不是因為想和詹子文白頭偕老,否則也不會進了周王府做小老婆。

“有些人,從心底裏就扭曲。想要的東西得到了,又不滿足,就繼續作惡。周王年邁,青瑤頭腦簡單,這個戰場很适合小寧。”衛淵看着她,他已然看透了小寧的內心。

閻以涼微微擰眉,“你到底怎麽讓詹子文開的口?”她那麽吓唬他,他都不說。

衛淵想了想,“我獨有的魅力。”

臉皮不動的冷笑,閻以涼滿目荒唐的看着他,“比女人還要漂亮的魅力?這倒是說服我了。”

“一定要攻擊我惹怒我麽?”衛淵揚眉,他這張臉到底有多讓閻以涼看不順眼。

“惹怒你又如何?你打得過我?”閻以涼雙臂環胸,她很想知道。

“不試試又怎麽能知道呢?”衛淵幾不可微的側頸,那雙眸子卻多了幾分暖意。

“我對送上門找挨打的人,一向不客氣。”轉身,閻以涼手成拳,指節發出嘁哧咔擦的聲響。

轉身相對,衛淵也擡手,緩緩的挽起袖口。

看他的動作,很顯然是要和她動手,閻以涼來了興致,勇氣可嘉。

“王爺。”驀地,小院門口,岳山的聲音響起,接下來他快步走進來,手上拿着判詞。

放下手,衛淵臉上的笑也在瞬間消失,轉身看向岳山,他清冷又孤絕,讓人無法接近。

“王爺,府尹寫好了判罪書,請您過目。”岳山走過來,将手裏的判詞交給衛淵。

接過,衛淵掃了一眼,“啰嗦。”盡管很詳細,但是很啰嗦。

“王爺,您的意思是?”岳山大致已經猜到了。

“一個字,斬!”扔掉手裏的判詞,衛淵簡單一個字,冰冷殺伐。

“是。”岳山領命,随後轉身離開。

閻以涼看着他,着實意外。

這幾天總是想起他小時候的樣子,反而忽略了他現在已長大成人的事實,就連在皇都的那些事似乎也忘了。

“閻捕頭,還要比試麽?”轉過身來,恍若春暖花開般的笑意再次浮上衛淵的眼角,他似乎很期待與閻以涼過招。

看着他,閻以涼深吸口氣,“你是衛郡王,不敢與王爺交手。”

聞言,衛淵的眸子一頓,“這不是閻捕頭的風格。”

“我沒什麽風格。”轉身,閻以涼大步離開,脊背挺直,堅不可摧。

殺人放火又合謀騙婚的詹子文與小寧得到了判決,于一個月後斬首示衆,這個結果也得到了周王的确認。他沒有任何的反對,甚至一個字都沒說。

據說周王府的大門也緊緊關閉,府裏的人不出來,外面的人也看不見裏面的情況。

但,總是有風言風語到處傳,據說總是能聽到女人的尖叫痛哭聲,撕心裂肺,又痛苦不已。

陰雲籠罩天空,柳城府衙大門前,府尹拱手彎腰,親自相送。

“衛郡王,您若是無事,歡迎您随時來柳城。”這話不知真假,畢竟衛淵在這兒,他就得誠惶誠恐的度日。

“趙大人無須客氣,拜托你的事,還望趙大人不要忘記。”衛淵沒什麽表情,話語清冷,高高在上。

“是是,下官牢記在心。”連連點頭,府尹就差舉手發誓了。

轉身,衛淵走上馬車。

“閻捕頭,寧大人,二位也一路順風。”轉身,府尹沖着那已經上馬的二人拱手。

“趙大人也保重,咱們後會有期。”寧筱玥拱拱手,然後勒馬先走。

閻以涼什麽都沒說,直接離開,後面衛淵的隊伍也緩緩離開府衙門前。

因為烏雲,整個柳城都很沉悶,街上人不多,但瞧見了那一行車馬,無不駐足觀望。

“唉,終于要回去了,盡管皇都也沒什麽意思,但我還真有點想念了呢。”寧筱玥一邊眯着眼睛,一邊長嘆道。盡管腦海中一閃而過某個人的臉龐,但她盡力的将他忘記。

說話沒得到回應,寧筱玥扭頭看向閻以涼,“喂,你想什麽呢?”

“周王名譽受損,還連累了皇室,皇上定會懲罰他。”面無表情,她冷冷道。

“肯定的呀,找了個無權勢無背景的人做上門女婿,沒想到居然是個騙子。婚前沒有調查清楚,以至于皇室都跟着蒙羞,是他應得的。”寧筱玥不覺得值得同情,誰讓老周王如此蠢笨。當年先皇沒給他封地和軍隊,完全是正确的。

隊伍走出城門,遠遠地,那在田邊的大柳樹再次進入視線當中。

閻以涼看過去,不禁又回想起當時蘇蔻挂在那上面的情景。如今,蘇蔻已經被送回閏城,閏城府尹會接手并安排蘇蔻下葬事宜。

回到父母身邊,應該會徹底寧靜了吧,那些痛苦也随之消散。

“唉,這也算一樁緣分,盡管沒聽到過蘇蔻說話,沒看到過她睜開眼睛時的模樣。”寧筱玥感慨萬千,看着那柳樹漸漸的消失在身後,這緣分很神奇。

“不曾相識的緣分,的确很奇妙。”但為她讨回了公道,閻以涼心下很安寧。

“那咱們這是什麽緣分?上輩子肯定是什麽仇人,這輩子才不停的拌嘴。”寧筱玥雖如此說,但笑容卻不曾消失。

“所以,和你是孽緣。”閻以涼掃了她一眼,淡淡道。

“我和你可算不上孽緣,孽緣呢,是你和關朔,妥妥的孽緣。”豎起大拇指,這孽緣不淺。

聞言,閻以涼眯起眸子,不再說話。

看她不吱聲,寧筱玥輕笑,“還說你不後悔,不後悔為什麽不接話?你呀,也不用硬撐着,我的爛事兒你都知道,你又有什麽不能跟我說的?”

“我無話可說。”她的确無話可說。後悔談不上,但若是說願意,更不可能。只是對關滔的感恩,他留下遺言,她就做,絕不反悔。

看着她,寧筱玥搖搖頭,空氣也變得更沉悶了。

後面十幾米外,精致的車馬勻速前行,前面兩個女人的話,若有似無的能聽得到。駕車的禾初也不禁看向那背影冷硬的人,俊秀的小臉兒浮起淡淡的可惜之色。

回頭,透過半透明的幽簾,隐約的能看見衛淵靠在那裏,手裏,拿着一條破舊的布條。

那布條有許多年頭了,好像只要用些力氣就能撕碎,但它一直放在荷包裏被衛淵随身攜帶,沒人知道那是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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