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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河岸邊的驚險

被汝冰清摁在地上。

“父親是知道我病危的消息,為何,還要壓下。”姚明軒咬着嘴唇。

“呵呵。”闌漪剛好走在門口,看到了這一幕,他要殺你,難道你還要問理由嗎。有了理由,你就能夠原諒他殺你的心意了?笑話。

“你已經生死難料,就不要再牽扯姚家的事情了,這不是好好的活下來了。”

“好好地活下來了,若不是王爺看在闌漪的面子上特意請大夫醫治,我現在就已經死馬革裹屍了。”

“死在戰場上也比回來的第一天就給姚家惹下了如此的事端要好。你還不如死了。”

還不如死了。還不如死了。

這姚家什麽時候變天了,原本的掌上明珠竟是變成如此的不堪的存在。

“老爺,明軒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你不能不救他。你不能不救他啊。我保證,以後明軒會老老實實的待在家中,再也不會惹出什麽事端,青青我會将她找個好人家嫁了,嫁的遠遠地,再也不回姚家了。”

“娘。”

‘’娘”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做錯了事情就是要付出代價的,還要問為什麽,真是笑話。

闌漪恥笑他們的不堪,壞事落在自己的身上就要問為什麽,當時你們加害與人的時候,怎麽倒是不肯說呢。

“姚家不再是是有一個男丁,岚岚的肚子裏就是兩個男孩。那才是姚家的希望。”姚長軍臉上不無得意。

“老爺,就是因為她的肚子裏是男孩,你就要明軒死是不是。就是因為,那時候那個道士說,姚家只能有一男一女成為姚家的福星,別的都是災星,就是因為這個你要他們兩個死是不是。”汝冰清從沒想過,自己做的孽,會全都報應在自己的身上。

自己用這個魔咒,自己和孩子作威作福十幾年,竟然,一天之內,全部都失去了。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這件事情的結局就是姚青青已經被除去祖籍,姚明軒則是因為軍功加身,而且,那祁歡帶着衙門裏的人從那豬肉慶的家中搜出來一些別人家裏失竊的財物。這才是算姚明軒一個為民除害。減輕了罪過。只是,那副将的位置就是這麽的沒有了。

太陽已經出來了,月亮的光輝終究是抵不過,應該到了是退場的時候了。

“堂堂的衙門捕快,親手為我做僞證。你是不好過吧。是不是也要将我抓起來。”闌漪一進門,祁歡趕緊的放下衣服。也沒有掩飾住那腰間的架上的支架。難怪是看着他走路總像是在托着後退。總是滿頭大汗的樣子。

“我看看。”

“男女授受不親。”祁歡微微的後退。一不小心撞到了桌子角上,又是一陣鑽心的疼。供起了腰。

“這世間的枷鎖既是未曾給我保護,也是自然不能對我有半分的束縛。我看看。”闌漪一把扯過祁歡的胳膊,原本那有力的胳膊竟是如此的無辜,像是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弱女子。

一掀開衣服,那濃烈的藥味就撲面而來。

這正是師傅給他用的虎狼之藥,這絕對不是師傅這個時候允許他跑出來的。

“你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是。是祁珠,她日日夢魇,不能好好入睡,已經是半個月了,說是夢到了姚明軒差點是死在了戰場上,被人殺死了。日漸消瘦,我必須來幫她看看。”祁歡在闌漪回頭的時候,每一刻的目光都是落在闌漪的身上。多看一眼,就能在心裏印上她的樣貌多一份。

與其說是為了妹妹,還不如說是他瘋了一樣的想要見見她呢。見到她一切安好,自己也就心裏暖呼呼的,這比什麽藥都要管用。

“半個月,正是姚明軒生死攸關的時候,你的妹妹,還真的是情系姚明軒。真是一個癡情種。”闌漪忽然覺得這個人到是跟那個死腦筋的冷倦很配呢。

“你這個樣子,是想要永遠都不能站起來了嗎。”闌漪拿出銀針在火上烤了一下,将祁歡摁在自己的腿上,這個姿勢比較好下針。

“哎,怎麽都是病秧子啊。”闌漪嘀咕了一聲。

那趴在床上的祁歡眉頭抖動了一下,愣是沒敢吱聲。對我就是個病秧子。

“師傅?”還真是熟人特別的多啊,也給闌漪一種城中就要發生大事的感覺。在混亂之中相逢,一定是另一個悲劇的開始。

不用問,身邊的那個肚子已經是微微的隆起的女子定是祁珠了。

“這小子還騙我去采藥了,我還覺得他這把懶骨頭終于是能幹點活了,一轉眼就沒了,原來是跑到了這裏來了。”“啪。”孫大夫一把打在他的屁股上。

一般的人被打了屁股那是小痛,或者根本就說不上是什麽疼痛。但是對于傷了後腰的祁歡來說,那就是受刑一般,所有的疼痛都會是在後腰上不斷的上前。從脊背上不斷的蔓延至渾身各處。

這就是孫大夫給他的懲罰

這小子就是裝睡也不可能了。沒有叫出聲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诶,闌漪你給他用什麽藥了,這小兔崽子的傷這兩天好的神速啊。”孫大夫揭開他的衣服。除了藥還是前幾天的藥沒有換,這傷口愈合的程度竟是比在大山裏是要好得多。

速度之快就連孫大夫都不得不驚嘆。

“沒有,就是怕他死了,施了幾針而已。”闌漪實話實說。也沒有什麽要對于師傅可隐瞞的。

只是覺得眼前的場景很是好笑。

“闌漪姐姐。”祁珠找了一個空擋。“我,我想見見他。”扶着自己的肚子。

“你見他做什麽。你知道,你為什麽會有這個孩子嗎,以你的這張臉,你是無論如何都進不了姚家的,那本身對于姚家就是恥辱。你懂嗎。”闌漪明白,這話說起來是極度的傷人,可是只有如此,祁珠才不會再報任何的期望。

只要是還想要見他,她就還對那個男人抱有希望。那本身就是一種不現實的希望,或者說是自取其辱。

“我知道,我是與姚青青長得幾分相似,可是,這孩子就是他的,就算是他不會在意我,這孩子他總是要有幾分的憐憫的吧。”祁珠的眼中還是帶有幾分的期待,那不僅僅是幾分。

多少的女人希望母憑子貴,最後的結果,又是有幾人能夠如願。

即便是表面的如願,背地裏的心酸,食入骨髓,是幾個人能夠品嘗的下幾十年的苦楚。

女孩子,經歷的太少了,有時候,就是磨難的開始啊。

“好,我帶你去見他。只是,結果不是你能操控的,若是你因此受到傷害,我不會幫你。那不是我的義務,這一點,你自己考慮清楚了。若是。”若是姚家起了殺心,你會以最快的速度從這個世界上泯滅。後邊的話,她沒有說,她無法看着祁歡眼中燃起來的小火苗潑上一捧冰水。“姚家肯接受你,那也是你的福分,我不會有半分的阻攔。”

“嗯嗯,多謝闌漪姑娘。”祁歡臉上那開心的舒展的笑容。

人啊,最擅長的謊言就是欺騙自己,果然還是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情。

“去吧,我都知道了,我也不能保護她一輩子。”祁歡看着自己的妹妹,不會想到,與姚家的聯系,永遠都是不能扯斷了,恨與情交織在一起,這就是所有的人的人生吧。

“楠兒。”好不容易跟師傅約法三章,闌漪每隔一日都會在茶館與他切磋醫術,不贏了不準走。一出來就碰到了明華閣的楠兒。

闌漪只能是打疲勞戰,只有是在連續交手了幾個時辰之後,才會有微微的贏得可能,雖然是勝之不武,但那也是她唯一的可以離開的理由了。

現在她唯一的勝算就是年輕了吧。

深夜時分,孫大夫還在研究醫術,就是為了能夠将自己所學在最短的時間裏都傳授給闌漪,好在,這孩子有慧根,接受的總是比他想象之中是要快得多。

祁歡看着那快黎明時分才睡一會的孫大夫。

被人如此小心的捧在手心裏的闌漪更加的可愛。

世人都是請不動的孫大夫竟是願意如此的呵護這個姑娘,一定是值得讓人心疼的。

“大小姐,我家主人說是有一位與大小姐關系匪淺的人在明華樓。要大小姐一同前往。”

“楠兒,你。”

“大小姐。主人已經等候多時。我們還是現在馬上就去吧”楠兒依舊是笑着說道。

以前的楠兒從不會如此的笑着看着闌漪,眼中的那一抹的敵意,竟然被摸消的蕩然無存,仿佛,這個人只是一個長得像是楠兒的空殼而已。

“好。”闌漪緊随着她上了馬車。雖然是有疑慮,不過,這兩馬車确實是明華閣的不假。

“他已經挑選了我明華閣二百個姑娘了,再這麽下去,我就只能給他找小官了。”紅蕊抱着胳膊,竟是也是渾身的妩媚。看着樓下的姚明軒。

“這一下子姚家的臉是丢光了,這一天還沒有過完,姚家的臉面都已經是丢了好幾層了。這八輩子的都是不夠他們用的啊。”紅蕊不禁感嘆道。

“這一天還沒有過完,姚家的臉還不能就這麽算了。”闌漪也是看好戲的神情,一點都沒有因為此事要維護姚家的顏面。

“看來,你已經是姚家的大小姐,卻并沒有那個大小姐做的稱職啊。”紅蕊眼中對于闌漪的興趣不減,只是那楠兒從始至終的乖乖的站在門外,那個能夠看得見但是聽不到談話內容的安全的位置。

“之前的那個稱職額,下場可不怎麽樣。更何況,她們的這麽多年的風光都是挂在我的身上,所謂風水輪流轉。這下怎麽也輪到我主持大局了。”闌漪脫下來身上的黑色的鬥篷。露出那一身墨綠的衣裙。

一紅一綠,在這長欄上倒是相得益彰。

“你在這裏露出容貌,這裏不是一個女子應該來的地方,你難道不知道姚青青的下場嗎。”紅蕊多了幾分的緊張之意。一把從楠兒的手上扯過了鬥篷,就要給闌漪披上。

下意識的對于一個人的關心,是骨子裏藏着不住的。

“就是因為我不能來的地方,為了我的親人哥哥我不顧及世人的看法,偏偏是要舍身取義将他救回,你說,我是不是贏了。”闌漪臉上始終帶着笑說的,一手輕輕的擋過紅蕊遞過來的鬥篷。

那個笑,不僅僅她原本剛剛見到她的那種僞裝的符號,闌漪的笑裏面已經是包含了更多的含義,似乎是有什麽正在土地裏翻滾而出,就算是壓上大石頭也是無法将她深埋地底下的頑強。

“都給我滾,都給我滾,都不是我要見的人。”姚長軍擡起一個酒壺就要向着面前的靠近的人砸過去。

忽然,看到了那人的臉,就在她的面前的半寸的地方停住了。眼神一下子軟了下來,從猛獸老虎,吓得一下子就變成了等着被人撿回家的小野狗。

“你要見誰,我帶你去。”闌漪滿眼的慈悲。

“嗯。”姚明軒就是這般的跟着闌漪乖巧額離開了。

姚家的大公子被大小姐從明華樓帶走。一時之間,名滿辛南城。都說,這名不見經傳的大小姐才是真正的福星,将這整個姚府上下都無法完成的事情全都一己之力辦成了,不愧是天選貴女。

“主人。”楠兒将那紅蕊手中就要執出去的毒飛镖拿下,差一點紅蕊就暴露了身份。

那一刻,紅蕊的心髒感覺就是要停下了。

一轉身,長欄上,一抹紅色的身影消失。

“你要見的人在這裏。”闌漪将姚明軒領進了客棧之中。“進去吧,她在裏面等你,具體的事情是要如何解決,都看你們自己的安排。我,只當一個牽線的人。”闌漪說完打開了門,就離開了。

“這。”姚明軒不知道闌漪是要賣什麽關子。只是一進去,那裏面坐着一個蓋着紅蓋頭的一身鳳凰霞帔的女子,端坐在床上。

“你是誰、”姚明軒看着那女子。看不到她的臉。

“桌子上。”女子說了一句話。

姚明軒看過去,是一個秤砣。

拿起來,借着酒意,小心的扯開那喜帕。之下。

“嘩啦。”“青青,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麽會穿成這樣。你難道不知道這是違背倫理的。”姚明軒還是沒有看出來這人其實不是姚青青,喜服之下,本來就是八分相似的祁珠,更是不站起來就更是姚青青本人。

幹脆将錯就錯。

“哥哥,你不是說喜歡我嗎,現在,你就可以帶我走,我們都被姚家抛棄了,現在,可以都離開這裏,去一個我們完全沒有去過,完全都不會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去呀,你說,好不好。”祁珠掐着自己衣袖裏面的胳膊。面上依舊的帶着笑意。

“青青,我,我,不可以。”

“難道你原本說的喜歡我的事情都是假的嗎,你護了我十幾年,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祁歡嗓音沙啞,借着別人的身份,說着別人口中的自己。對于一個懷有面前的這個男人的孩子的她,是有多麽的揪心。

“是假的,我現在喜歡的另有其人。我虧欠她的太多了,以後,我都是要陪在她的身邊,以一個恰當的身份,青青,以後的路,我依然會護着你,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姚明軒扶着窗戶,滿腦子都是闌漪的笑臉。以前是鬼迷心竅了,喜歡了自己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如此多年,其實在沙場上這些日子,闌漪的那堅毅的倔強的眼神才是深夜夢回之中的的主角。

闌漪是不是,也可以。

“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呢。”“嘩啦”的一聲聲響。

姚明軒回頭一看。

那青青竟然是挺着一個肚子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誰,青青不可能有孩子的。你是誰,為什麽冒充我的妹妹。”姚明軒拿起地上的秤砣,就要攻擊祁珠,滿眼的戒備。

“這孩子是你的,你竟然是一丁點都不記得了。”祁珠滿是眼淚。

“是你,你叫什麽名字。”

“桄榔、”門被一腳忽然踹開,她都為你懷了孩子,你竟然是還不知道她的名字,我殺了你。

祁歡聽不下去。看不了自己的妹妹如此的作踐自己。

“住手。”闌漪聽見聲音趕緊的沖了出來,也好,也算是解救了自己再被那孫大夫摧殘,她的腦袋已經感覺是不夠用了。

“闌漪,這是怎麽回事。”姚明軒看着闌漪,尋求一個結果。

“這祁珠,懷了你的孩子。現在,正是你該負責的時候了。男子漢就是要敢作敢當嘛,多好,這個時候老天給你送來妻兒,這是多大的福分啊。”闌漪嘴巴裏也是說着原來自己所最為不恥的話。

“怎麽,你不想承認。”祁歡還是想要往前沖,結果是被闌漪的一個眼神制止住。

乖乖的狠狠的站在門口看着那姚明軒。

“事已至此,姚明軒也不是不負責任的人,這件事情一定會有一個圓滿的結果。”闌漪總不能去幹涉別人家事。

“闌漪,我知道我沒有立場去幹涉這件事情。可是。她是我的妹妹。”

“我知道,你救了我,也是我應該還的時候。”闌漪嘴上看不出來生氣,卻是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

“不是,不是,闌漪,我不是要你來補償我什麽。我只是,只是。”話已經說出口了,難道還有別的意思嗎。

“我從不喜歡欠別人的,姚家容納一個孫兒,還是不成問題的。不過,祁珠是萬不能進入姚家的,我給你兩個選擇,祁珠生下孩子,讓孩子認祖歸宗,或者,她現在就離開辛南城,隐姓埋名,誰家也是不能讓自己的孫兒有一個與自己的女兒上的一模一一樣的母親的。這一點,你好自為之吧。”

“闌漪。就按照你說的辦。”

最後的幾個字就像是兩人之間的決絕一般。就好像是将兩人之間的羁絆砍斷。

祁歡再也沒有站在闌漪的身邊的理由。

闌漪,最是讨厭別人給她算賬。

“闌漪,不好了,祁珠不見了,她只留下了一封書信。”夜半時分。祁歡發現了祁珠屋子裏開着窗戶沒有任何額聲響。

“怎麽回事。”闌漪還在與孫大夫死磕。祁歡就沖了進來。

“她是私奔了。跟姚明軒,不可能,趕快去找他們。有沒有寫他們去了哪裏。”闌漪頓時就感覺大事不妙,白天裏那姚明軒一副眼中的狠意,絕對不是給他們兩母女活路的樣子。這是要毀屍滅跡啊。

“燈芯還溫着,一定是走了沒有多久。趕快去找。”

“去哪裏找呢。”

“河邊。水路最快。”闌漪其實是想說水中毀屍滅跡最不容易被人發現在,只是那樣說出來只是太過于殘忍了。

“水邊燈火通明。去那邊看看。這麽晚了哈有這麽多的人,一定是有什麽情況”闌漪遠遠地從馬車上看下去。

“好。”祁歡立馬弓着腰跑過去,對于他這般的一身的傷,如此來說身上的疼痛最小,卻也是無法忍受的疼痛,如此,太,難為他了。

會不會,自己的親人,也會在某一個時刻為了自己是如此的拼命呢。

以別人的對自己的付出之中吸取養分活着的人,是太自私,還是說太沒用了呢。

闌漪知道想要什麽,她想要的是一個人抵擋千軍萬馬的能力也不缺做一個廢柴的運氣吧。

“什麽情況。”闌漪也跟了上去。還不忘伸手扶着孫大夫。

“哦。”孫大夫掩飾自己眼中的驚訝和驚喜,若無其事的抓住闌漪伸過來的胳膊。只是,在闌漪的胳膊上的力道一會輕一會重,輕了怕是自己抓不住,重了又怕是抓傷了闌漪。闌漪的胳膊癢癢的又是什麽都不能說,自己默默的忍受着。想笑又是不能笑。

“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妹妹啊。”祁歡對着漁網就是一陣鬼哭狼嚎的撕扯。

“我妹妹,我妹妹。是我的妹妹啊。”

“真可憐。”

“是撈上來了一個人嗎。”孫大夫好不容易安然的這把老骨頭走到了岸邊。差一點就是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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