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評論

第一 三天後,秦三送珠花回了長安,也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珠花。盡管珠花看着還是個孩子,他卻沒想小瞧了這位小姨妹。

珠花聽說救她的可能是紀王和平王時,也有些意外。平王府的鬧鬼傳聞到現在也沒斷過,想不到她竟然有幸被鬼屋的擁有者救了。不過很快她就把這事丢開了,因為秦三跟她說了另一件事——老黑死了。

來襲擊她的黑衣人是前朝皇室的黨羽,程大山發現了銀礦,還暴露了皇室剩餘的一條血脈,盡管這條血脈是假的,但是他們還是把程大山列為報複對象。在珠花遇襲之前,程大山也遭遇了刺殺,為了救他,老黑被黑衣人圍困而已。程大山被救下後,黑衣人找不到機會下手,就把目标轉向他的妻兒。收到消息後,楊成堅派人暗中保護程府,正好在京城的的秦三也被派出去路上接應。

他日夜趕路還是來遲了一步,若不是有人出手相助,珠花這條小命就玩完了。珠花這個時候也沒空去想為什麽紀王和平王會在那兒,她一心想着大寶二寶如今父母雙亡,一定在家傷心着呢。這些可惡的逆黨,也不知怎麽想的,竟然來找程家的麻煩,有本事去行刺皇上呀。當然,這個念頭她也就心裏想想。

楊成堅也為逆黨之事煩心,前朝皇室被滅門,他就算想查皇室的黨羽也無從查起。若還有皇室幸存,這些逆黨說不定早就露出馬腳被一網打盡了。這能怪得了誰呢,當初他勸也勸了,可是武香香拿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讓楊成堅救人,讓前朝皇室數百口人活活被燒死。那個關押他們的宮殿現在還是宮中的禁地沒有人敢經過,他也不敢為此責難武香香,她想以牙還牙報了滅門之仇說到底也沒錯。

當武香香聽說逆黨之事,本坐醉卧在榻上的她猛地坐了起來。

“好,很好,竟然還留了些老鼠逗趣。我這日子過得正無聊呢,就有樂子送上門來。”她的眼中露出狂熱的光,拉過身邊的侍女茵犀圈着她的脖子說:“傳令下去,讓沉光好好查查,要是查不出來,她那夫君就別想要了。找到那些逆黨記得留活口,這次本公要慢慢玩。”

“是,主子。”茵犀沉聲應道。

武香香滿意一笑,松開她的脖子倒在榻上拿起酒壺飲下一杯,旋即發出一陣大笑。她真的有點迫不及待了。

知道武香香插手後,楊成堅便讓皇家暗衛暗中相助,至于查到人之後武香香要做什麽,不必去管,反正就算想管也管不住。他如今倒開始可憐那些逆黨,放着好日子不過,非要來惹武香香的眼,他們大概不知道武香香逼問敵軍探子時的手段,等他們嘗到了,估計也就知道什麽是後悔了,只是那時已經太遲了。

雖然武香香暗中的行動,京城中的人并不知道,但是太子遭皇上訓斥的事卻都傳開了。

當初皇上在朝中公布的銀礦之事後,就把調查逆黨的事交給了太子,只是太子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前朝皇室的人都葬身火海,那些黨羽沒了主子又能支撐多久?他也萬萬沒料到他們會去行刺程大山,刺傷了程大山不說,還殺了一個校尉。這兩個人的生死事小,皇家的臉面事大,太子被訓斥了一頓也暗暗生恨,令人在京中好好地查了一遍,鬧得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還在任上的前朝遺臣,最近更是夾緊尾巴做人。

外面沉重的氣氛珠花并不知道,她一心想要安慰大寶二寶,可惜才陪了他們一天,她就病倒了。這長安城真的是跟她犯沖。大寶二寶剛剛失了父親,如今親近的姐姐又躺床上下不下來,心下更加不安,生怕珠花病死,哪怕珠花跟他們說了許多生老病死的道理,兩人也不肯聽,每天上學也不去了,非要守着珠花才安心。

聽說程府三小姐生病,宮中還賞了藥品下來。珠花本來病已經大好了,這賞賜一下來,她的病情又加重了。她喝着苦藥,默默下定決心,珍愛生命遠離皇室。

等她這次病好,又安撫了大寶二寶讓他們重新去了學堂,還得查一遍她生病期間府裏的事務,一時忙得有些頭昏。這日她總算整理完了手上的事,難得看到金花到她屋裏來。

“姐,來幫忙?”珠花調侃道。

“你又不是忙不過來。”金花不好意思地說,找了地方坐下。

“要茶嗎?”

“不用。”

她這樣說了,珠花也沒有跟她客氣,默默整理書桌上畫了一半的畫,想從找找需要改進的地方。過了半晌,她擡頭見金花還在,也沒有動桌上的點心,不由有些詫異。

“姐,有事你就說。”

金花應了一聲,卻還是沒有開口。珠花感覺不太對,便讓身邊的人先退下,走到金花邊上好奇地看着她。

“跟姐夫吵架了?”

“不是。”金花皺了一下眉,停頓了片刻才說道:“是銀花,她好像最的常去寺院。”

信上邪教了,珠花狐疑地想。

見珠花好像沒明白,金花無奈小聲加了一句,“好像是去見男人。”

珠花恍然點頭,不過十五歲的姑娘去約個會不是挺正常,這樣想着,她便笑着安慰金花,“這下好了,娘親也不用愁二姐的婚事了。大姐可知道她見的是哪一家的男人,多大了,長得怎麽樣?”

“我倒知道的并不清楚。”金花面色不虞地說,“她這還沒有定親就跟男人私會,實在不好。”

“只是見見面也沒什麽。大姐不會是擔心二姐做出……出格的事吧。”

珠花說得含蓄,卻還是被金花瞪了一眼,“你這小小年紀的,知道的也太多了。”

“什麽小小年紀,我都十二了,照年紀我明後年也能議親了,這些規矩自然是要知道的。對了,二姐私會多久了?”

“也就這幾個月的事。”

“要不你去提點幾句,若是她看準了就讓那個男的來提親,免得你挂心。”珠花說道。

“也只能如此了。”金花勉強應道,始終對這個未曾謀面的男子印象不佳。

“大姐,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讓姐夫去查查,看看到底是哪家公子人品如何。”

金花眼睛一亮,贊同地點頭,她只想着這事不能讓外人知道,倒是把秦三給忘記了。看她風風火火地離開,珠花暗笑,她倒沒有金花這麽擔心,反倒盼着銀花能自己找到一段好姻緣。

只能說在這些事上,她的警覺性沒有金花這樣的本地土著那麽高。她光聽到是私會,就對這個男子印象不佳,的确也如她所想,這個人還真不是什麽良配。

在長安城中有不少自诩風流的纨绔子弟,他們常聚在一起吃喝玩樂,也喜歡議論京中女眷,甚至有些人喜歡偷香竊玉,從大戶人家的小姐夫人到貌美的婢女,只要是他們看中的總會想辦法春風一度。銀花最近私會的便是這群纨绔子弟中的一員,叫賈澤晨,是禮部侍郎賈大人的庶弟。算起來這位賈大人還曾與程大山共事過,當初去邊城處理狄族皇子贖買的便是他。

賈家也算是書香門第,家中三代在朝為官,家中男子不論谪庶都會送去學堂念書,這裏面庶出的賈澤晨學業還算不錯,可惜庶出終究是庶出,即使他小有才名,也找不到好的親事,加上他總跟一幹縱情聲色的公子哥混在一起,實在不是女方父母眼中的良配。但是各家小姐卻不是這樣想,她們同情他的身份,還會主動與他交好,甚至願意資助他。

在這些小姐中,銀花的容貌最不起眼但是衣着卻是最顯眼了,哪怕她每次去寺院時都刻意想要低調,可是卻仍能引得旁人多看幾眼。她和賈澤晨私下相見的事,也就程府的人沒收到消息,關注賈澤晨的那一夥人早就知道了。金花托秦三去打聽之前,秦三也聽到幾句閑話,他這一陣忙着應酬也沒往心裏去,想不到卻是真的。

“姓賈的真的有傳聞中的那個差嗎?”兩姐妹私下密談時,珠花見金花愁眉不展忍不住問。

“聽着就不是個好的。”

盡管珠花在這個時空生活了十二年,也深知不管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與後世許多朝代相比有多高,跟現代還是無法比的,但是她心下還是覺得嫁錯了人大不了就和離,沒必要想得那麽嚴重。就像之前有人趁程大山喝醉送他小妾時,孫氏不也挺着腰杆提出和離。有孫氏做榜樣,銀花總不至于鑽到牛角尖出不來吧,再說了女人為什麽非得男人對她好不可呢,自己對自己好不就成了?

其實在珠花看來,賈澤晨是個不錯的成親對象,他有前途會交際情商應該不低,要是跟他成親将來說不定還能各玩各的……想到這兒,珠花默默皺了一下眉。好吧,是她的婚姻觀有問題,估計金花那樣的反應才是正确的。

“我們現在要怎麽辦?告訴娘親嗎?”珠花提議道,銀花向來不愛聽姐妹的勸,也就只有孫氏的話她才聽得進去。

金花猶豫着點頭,說:“我去問問銀花,再決定告不告訴娘。”

“這樣也對。”

發表評論

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 必填欄位標示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