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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 此事我已交代過,不許傳出去一個字。”傅灼安撫。

既然對方已知內情,且又做了承諾。何況, 之前在京中時, 他同梁娘子的事他又不是不知。所以, 再三思量後,餘豐年覺得既到了這一步, 他也沒有再強行撒謊的必要。

所以只能說:“多謝大人的體恤。”雖未明言, 但卻算是默認了。

傅灼對此事也是只知其一, 不知其二。他只知道梁娘子私自來找過餘豐年, 後又被自己父親尋回, 卻不知道梁家餘下私下答成的口頭協議。

所以,既然提了起來,傅灼不免也會誠心實意的同他說幾句肺腑之言來。

“梁大人與我同朝為官, 平時私下裏交情雖不深, 但卻也有說得上話的時候。此人才學出衆, 性情也耿直中正,并非嫌貧愛富之人。他自己是文官, 自也十分賞識才情出衆的後生。梁夫人我雖不熟, 但她是家中長嫂的姨母, 也常能聽家裏長輩提起。說她性情溫婉, 是再良善不過之人。”

“只是雖他們夫婦二人都心性善良,性情豁達, 但那梁娘子畢竟也是他們的掌上明珠。若你無一二功名傍身,人家多少也會有些顧慮在。若你真對梁娘子也有此心, 來年的幾場考試, 還是要多多重視。”哪怕暫中不了進士, 但先中個秀才舉人,想那梁家也不會真的棒打鴛鴦。

餘豐年自然會重視,這些也無需旁人提醒。

但餘豐年對身邊這位提刑大人的好意,還是接納了,他聽後點頭相謝道:“多謝大人教誨,草民定銘記在心。”

于是傅灼就說:“衙門裏也有別的仵作在,不是非得你親自來。你有這個來回跑的時間,還不如在家好好安心多看兩本書。你既已暫辭了仵作的職務,之後衙門裏的事你便不必管了。真到非你不可的時候,我會差人去找你。”

餘豐年聽後,意味深長朝一旁的人望了眼。心裏未嘗不明白,身邊這位提刑大人是話外有話。

明着是說要他不要為衙門裏的公務亂了讀書的心,其實暗地裏深一層的意思,是要他不要費心思去插手多管他和秋穗的事。

餘豐年既聽出了他的話外音,自也要将回一軍來,于是餘豐年也不戳破了說,只是順着他話說了幾句後,又關心他問:“提刑大人似比草民還要年長兩歲,過完年,可是二十五了?大人如今功業已成,不知對未來婚娶一事有何打算?”

自從傅灼知道秋穗背地裏說過他“年紀大”後,傅灼便對自己年齡多少有些敏感和介意。這會兒又乍然聽到餘豐年這樣說,他不免臉色也不太好看。

但卻沒翻臉,只仍顧及着體面回了他話道:“此事家裏也有主張,不日便提上日程。”不提自己,又繞回到餘豐年身上去,“憑餘兄的才學,來年的童試應該是沒問題。中了秀才後,要更抓緊些時間多讀書,這樣在八月秋闱時才能有勝算。只要中了舉人,也可舉薦為官了,到時候,餘兄同梁娘子一事該就不是問題。”

餘豐年面上笑容淡淡,聞聲只和煦說:“叫大人為草民操心了。”又說,“大人放心,草民定會全力以赴。”

“那就好。”前面不遠就是城門口,傅灼見該說的也說了,也就止了步,沒再繼續送下去。

餘豐年見狀,便朝他抱手告辭。

傅灼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提前相告道:“那醫官應該就這一兩天內能到,屆時我會親自領他去為餘公號脈問診。旁的事你們也都無需操心,這位醫官大人醫術精湛,是為宮裏貴人辦事的,有他在,餘公不管什麽病因,他都能根治。”

提起這個,餘豐年便再沒了暗打機鋒的心,忙抱手作揖,誠懇道:“草民先恩謝大人。”

這事于傅灼來說,不過是欠個人情的舉手之勞之事,何況還是為餘家辦事,他既有這樣的能力,自不會視若無睹。而既是誠心辦的,并沒打算挾恩圖報,也就不願餘家一家都對他感恩戴德。

所以傅灼說:“原于我來說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順手辦的。何況我同餘兄一起共事過,多少有些交情在,此事我不知也就罷了,既知情,就不可能視而不見。我辦此事也不是要你們對我感恩,所以日後餘兄萬不必再如此客氣。”

傅灼一番話,說的餘豐年心中也很是動容。對傅灼這個人的品性,他自是沒話說。

只無奈于他門第出身實在太高,妹妹不能做他的正室夫人。但凡他出身低微一些,妹妹能夠夠到門檻做他正妻,其實餘豐年覺得他反而要比趙縣丞好很多。

但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很快就被餘豐年否決了。這樣的念頭,就不該有。

那妹妹既做不了他正室,側室又絕對是不可能的,所以餘豐年一番思量後,仍是對眼前之人持有一份警惕之心在。事到此步,他幾乎能斷定眼前這位傅提刑是對妹妹有些心思的,所以之後但凡他來家中,他會更加提防着些。

恩情歸恩情,但他對餘家的恩情,絕對不能以犧牲妹妹的幸福來作為回報。

餘豐年離開後,傅灼便自己摸去了趙縣丞家。

這會兒趙縣丞正帶着兒子在府邸前等候,瞧見提刑大人過來,他忙帶着兒子過去恭迎。

還沒等到他們父子來給自己請安,傅灼直接擡手免了道:“趙縣丞不必多禮。”又看向一旁小男孩兒,見有七八歲的樣子,模樣生得清秀,眉眼間頗有幾分像他父親,傅灼便笑着誇了幾句。

趙植則謙遜道:“犬子鄉野間長大的,不知禮數,唯恐日後沖撞了大人。”

傅灼卻說:“我瞧令郎斯文有禮,不像是不知禮數的。再說,是我借居在縣丞家裏,也阖該是我守着縣丞家的規矩才對。”

趙植忙說哪裏的話:“大人能屈尊來寒舍借宿,實乃是叫寒舍蓬荜生輝。大人只管在敝舍住着,若哪裏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大人不要顧及下官,定要說出來才好。”

“我也沒那麽矜貴和嬌氣,依我看,縣丞大人這裏就已經很好了。”傅灼笑着。在趙植的恭迎之下,他也已經背手進了趙宅。

一路上,趙家父子二人都跟着,傅灼見沉默着不說話也着實不太好,便随口問了幾句趙家郎君的情況。

問他幾歲啓蒙的,如今在讀什麽書,是在私塾讀書,還是家裏請了先生來教。傅灼不過随口問的,趙植卻非常當回事,一一都認真回答了。

傅灼對這樣的小小郎君也還算有幾分喜歡,家裏同輩中他是最小的,所以他比幾個侄兒大不了幾歲。在他少年時,那幾個孩子也差不多就這麽大,總喜歡跟在他身後喊他五叔,要他帶着他們玩兒。

後來都漸大了,他科考入仕忙起來,他們也都日漸長成,開始有自己的事做,這才漸漸生疏起來。

但曾經少年時的那段時光,傅灼如今回想起來,也仍是心有慰藉。

餘豐年回來後,便又将妹妹叫去了一旁說話。

他午間時同趙植的對話,包括趙植對此事的态度,他都一一不落的全告訴了妹妹。說完後又道:“此事上我看他十分猶豫,你若實在不願,就此作罷也使得。”

餘豐年眉心緊鎖,似是心情沉重。相較于他,秋穗倒顯得雲淡風輕許多,倒似并未多将此事放在心上一樣。

聽後秋穗點點頭,應道:“我明白了。”又說,“那我去找娘,這門親事畢竟是馬夫人說和的,如今我們這邊既不願,總該去和馬夫人說一聲才是。”秋穗心裏想的是,她索性就不必再同那趙縣丞打交道了,只把實情說去告訴了馬夫人,只叫馬夫人去同趙縣丞說就行。

餘豐年對此無異議,二人商談妥當後,餘豐年進屋去溫書了,秋穗則轉身去尋了自己娘親。

餘喬氏心裏雖覺得有些可惜,但也态度堅定,她聞聲後點頭道:“既要說,阖該早些說。這樣吧,我明日便進城去,把這件事同馬夫人說了。”

秋穗認真想了想:“那我同娘一道去吧。”

餘喬氏說:“這也不是什麽事,娘一個人去就可以了,說得清楚。再說那馬夫人也是明理之人,既見咱家不願,她也不會為難。這大冷天的,你就不必跟着跑這一趟了。”

秋穗卻有自己的意思在,她說:“雖說兒女的親事只父母出面便可,但這門親當時是馬夫人直接跟女兒說的,若這回不去,我怕會失了禮數。或叫馬夫人覺得,咱家是擺譜兒的人。我想着,反正最近也還是要尋機會往城裏去的,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呢,我總不能一直閑家裏吧?還得去找點活幹。正好趁見過馬夫人後,女兒再各家酒樓到處跑跑,興許能逮着個機會呢?”

餘喬氏其實是不大願意女兒這麽辛勞的,要她說,馬上就要過年了,在家清閑着歇一歇多好。但見她忙碌得高興,一提到這些事眼睛就發光,餘喬氏也就沒阻止她,只說就依了她的意思。

秋穗不想自己回到家後反而荒廢了廚藝,且她最近也正好有時間,就想多嘗試着研究幾個菜品出來。

見此事定下來後,秋穗便起身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去做飯。”

餘喬氏要跟着一起去幫忙,秋穗念着母親照顧父親操持家裏這些年,也很累,便想讓她多歇着享些福,便拒絕了說:“我做菜的時候喜歡一個人,旁邊有人打攪,我反倒做不好了。”

餘喬氏知道女兒這是體恤自己,笑了道:“你這是什麽壞習慣。”

秋穗不管,只推了母親去屋裏休息,還說很快,給她半個時辰,就能全部搞定。

餘喬氏沒辦法,只能依着她。但也歇不住,坐在屋裏,又拿了針線活來做。

馬上要過年了,一家五口人,總得一人做一身新衣裳來穿才是。

次日一早母女二人便出發往縣城去,馬夫人這次要比往日更熱情些,聽說秋穗母女來了,立即就親自迎了出來。

因前衙有官員們在議事,馬夫人直接帶着秋穗母女從偏門走,繞去了後院。

她一邊拉着秋穗,一邊挽着餘喬氏,熱情同她們母女二人道:“這大冷天的,也難為你們娘兒倆多跑上這一趟了。有什麽事這麽急,非得一早出發?該是在家歇一歇,待日頭升起些後再出發才是。”

一邊說着,一邊已經請了母女二人去暖閣內說話。

暖閣裏燒着炭火,十分暖和。一撩簾迎進門,秋穗只覺撲面而來的一陣暖意即刻襲來,溫暖得如春天一般。

待坐定後,馬夫人又趕緊張羅着婢女媽媽們去準備姜茶來,又說叫廚房裏多備兩份飯,午間她有貴客要招待。

素來都知馬夫人熱情,但如此的熱情,卻是叫秋穗母女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心裏也着實有些慌。

母女二人對了個眼色後,餘喬氏忙開口道:“馬夫人,您快別忙了,如此招待就叫我們母女實在受之有愧了,何況還留飯?我們一早匆匆趕來,就是想着午間能趕回家去的。不留飯了,一會兒說完就走。”

馬夫人卻不肯,只叫那婆子去廚房傳她的話去,然後轉身看向餘喬氏說:“如今農閑,想你家裏也無甚可忙的。這會兒既來了,又是冷天兒,可不得多坐着歇一歇?不妨事的,我在家也甚是無趣,你們來了正好,還能陪我說說話。”

馬夫人如此盛情款待,倒叫餘喬氏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啓口了。

但馬夫人卻是猜到了她們的來意,想着,多半是為趙縣丞那事來的。馬夫人這會兒大概也能猜到母女二人對這門親事的意思,所以不必她們先開口,馬夫人率先問了道:“可是為了趙縣丞一事?”

餘喬氏原是不知該從何開口,所以一時間有些為難。但這會兒既然馬夫人先提了,她也就沒再藏着掖着,直言道:“回去後我們一家思慮再三,總覺得這門親事還是作罷了的好。知道夫人您當初撮合是出于好意,也能看得出來,那趙縣丞一表人才,前途坦蕩。只是……怕還是兩個孩子沒能有這個緣分吧,倒不如不耽誤了的好。”

都在馬夫人的意料之中,馬夫人也沒再說什麽,只道:“這不是什麽大事,原我也只是牽線搭橋,撮合看看的。論才貌品格,他們二人是極般配的,就想着萬一合适呢?但最終合不合适,還是得你們兩家自己說了算的。”

又說:“行,我知道了你們的意思,我會去同趙縣丞說一聲。我知道你們家的意思,你們是怕會耽誤了趙縣丞繼續相看。放心,待你們用了飯回了家後,我立刻去說。”

如此一來,這事就算是了了。比餘喬氏想象中的要稍微順利一些,她原想着,或許馬夫人可能還會再周旋一會兒的,沒想到竟沒有。

了了事後,餘喬氏就有些不知道說什麽了。但這會兒時辰又還早,人家又熱情留了飯,走也走不了,只能繼續坐着扯些閑篇。

但二人的交際圈子不一樣,一時說不到一處去。所以在扯了幾句閑篇後,馬夫人又即刻轉了話頭到另一件事上去。

她開口前在心內幾番琢磨,待覺得理好措辭後,才笑着開口打探道:“記得上次問起夫人時,夫人說令二郎暫不急着說親是嗎?我想的是,你家二郎過了年也有十七了,其實這個年紀說親是最好的。但又想着,明年又是三年一次的秋闱考,琢磨着,你家二郎是不是也要下場去考?”又誇贊餘歲安,“你家二郎驚才絕豔,十三之齡便得中秀才,這在咱們葉臺縣,可是幾十年來的頭一個。如此才情,十七中舉,也不稀奇。”

餘喬氏知道,這是女兒的親事沒說成,縣令夫人又把目标轉去小兒子身上了。

餘喬氏心裏其實不急次子的婚事,畢竟年紀不大,他上頭哥哥姐姐的終身大事又都還沒解決。但這會兒馬夫人又再次提起,想必她心中已有了人選,或是誰看中了安兒,托了她來說媒的。

秋穗的事已經拒了她一回,若是安兒的事又再推三阻四,餘喬氏不免也覺得不太好。

所以,內心斟酌再三後,餘喬氏只能如實說:“他哥哥姐姐的事都還沒定,他又一心撲在學業上,說實話,如今我們老兩口也都還沒時間和精力去忙到他的事。”琢磨了一下,到底還是加了句,“當然,若是有了合緣的女郎,先定下來,也未嘗不可。”

馬夫人沒說那女郎是誰,只又問餘喬氏,道:“我知道你家二郎極出息,日後若是中了舉,甚至是春闱也榜上有名的話,再擇親,應該能擇個更好些的。咱們葉臺縣,想還是沒有那樣的人家。”

馬夫人含糊其辭,其實也是有打探的意思。她想把女兒說給餘家二郎當媳婦,但又怕日後餘家二郎高中後會瞧不上他們馬家的門第。所以,在談起親事之前,她必須要先弄清楚餘家人的意思。

一再推脫說餘二郎不急着說親,到底是真不急,還是只是想等餘二郎有了仕途後再擇個好的。

若是後者的話,她想也就不必再提了。而若是前者,馬夫人倒想為女兒定下這門親。

餘喬氏一時沒聽出馬夫人話中的深層意思,正猶豫着怎麽答,一旁秋穗見母親遲疑,卻笑着接了話來說:“我們家也不過只是莊戶人家,家裏祖輩世代都以種田為生。就算日後安兒出息,也左不過是得個‘耕讀傳家’的美稱,哪裏就能厲害到女郎由着我們家來選?”

秋穗始終笑着,語氣和婉,姿态恬淡,一番話說起來不急不徐,猶如輕風細雨般。

“我們家并無以功名謀好親事的意思,只要女郎能同安兒脾性相投,日後他們二人日子能和和美美,這就足夠了。夫人若是有合适的,大可替安兒保了這個媒。”

話到這裏,馬夫人心裏也就明白了。但她卻沒說要保這個媒,只笑着道:“你們可真是極厚道的人家,日後若哪家女郎做了你們家兒媳,那實在是她們的福氣。”至此也不再提說親保媒的事,只是問一旁媽媽道,“小姐呢?家裏來了貴客,也合該叫她出來見見才是。你去,把小姐叫過來。”

若說方才只是秋穗心裏有這樣的一個猜測,那麽見馬夫人差人去叫了馬小姐後,她內心便有些篤定了。

若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馬夫人自己看上了安兒,想把馬小姐許配給安兒。

秋穗這邊正忖度着這事兒,就聽那邊馬夫人同母親說道:“我早就同身邊的人說過,秋穗是大戶人家老夫人身邊呆過的,是侯府裏的老太君一手教養出來的,通身氣派,要比一般人家的千金娘子還要好。蘭兒呢,我們夫婦一輩子就得了這麽一個,一直嬌養在深閨,也沒正經學過什麽禮儀規矩。就想着,日後能同秋穗結個伴,姐妹二人常處着,叫蘭兒也跟秋穗學點規矩。”

人家夫人謙虛,餘喬氏可不敢真接了這話,她忙說:“我雖沒見過府上娘子,但既是縣令家的千金,必然是百裏挑一的好。若她不嫌棄,願意同秋穗一處說說話,這也是我們家娘子的福氣。”

馬夫人笑着道:“她們都是性兒極好的人,年齡也相仿,想必能處到一塊兒去。”

馬馨蘭是個溫柔好小姐,秋穗之前就見過她。長得溫婉可親,人也腼腆乖巧,秋穗挺喜歡她的。

這會兒過來後,一一請了安,她便坐在了秋穗身邊。

對馬馨蘭來說,秋穗就像個大姐姐一樣,她挺願意跟着她的。

見女兒同餘家娘子交情好,馬夫人心裏也挺欣慰的。他們夫婦二人也漸老了,蘭兒又無兄弟照應,若能為她後半生謀個厚道人家,也算了卻了他們夫婦的一樁心事。

飯後馬馨蘭要留秋穗下來繼續說體己話,餘喬氏還念着家裏,便一個人先回了。馬夫人親自送她出門,未免她擔心,馬夫人保證道:“夫人放心,到時候我讓家裏的車送秋穗回去。若實在太晚,我就留她下來,今兒同蘭兒一起住。”

“只怕那樣會太打攪了。”餘喬氏覺得這馬夫人實在太熱情客氣了些。

馬夫人則說:“蘭兒沒有兄弟姐妹,如今能得個秋穗這樣的姐姐,我替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又哪裏會打攪。”又說,“我倒喜歡她們常在一塊兒,女孩子間說些私密話,也沒什麽不好。”

如此,餘喬氏也就沒再說什麽,只說那就打攪了。

馬夫人目送了餘喬氏離開後,她這才折身回去。心裏自然還記得餘家母女此番進城的目的,所以她一刻沒耽誤,即刻就趁着午休的時間,去尋了趙縣丞來,把話同他說了。

趙植雖有不好的預感,但卻沒想到餘家那邊拒絕得這麽快。其實他昨兒回去後又再細想過一遍,若她真那麽喜歡的話,就應了她也未嘗不可,實在不必為了這件事就直接斷了來往。

趙植還想争取,想馬夫人作為中間人再幫他說說好話,但馬夫人卻為難說:“他們家該是深思熟慮過的,估計還是有什麽顧慮。也無礙,餘家娘子不成,也還有別家娘子,回頭若再有好的,我定再替你說和。”馬夫人如今的心思早已不在趙植這件事上了,女兒的親事稍稍有了些眉目,她得忙自己女兒的親事去。

所以,既把餘家的話帶到,馬夫人自然匆匆而別,又去忙別的去了。

趙植想再說什麽,誰知一轉眼,馬夫人已經走遠了。

趙植對秋穗仍是極有好感的,若真要再續娶一房,無疑秋穗是最好的人選。既遇到,趙植便不想就這樣輕易放棄。

打探到這會兒秋穗人就在府上,趙植便尋了個機會截到了人,表示想單獨找她說幾句。

秋穗左右望了望,見四周目下并無什麽人,也就沒急着走,只是站得離他稍稍有些遠,然後冷靜自若道:“該說的也都托馬夫人說清楚了,縣丞大人還要說什麽?”

趙植微蹙着眉心望她,眉眼間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了傷感的情緒來。

趙植這個人皮囊不錯,又性情溫和,看着也算是溫文爾雅的端方公子。所以當他眉眼間流露出這種憂傷氣質時,着實也給他整個人更添了幾分彩,若是道行淺的,怕會對他心生憐惜,從而心軟不舍。

但秋穗這種見過些世面,也見過形形色色的人的,只會覺得……呃,實在沒必要。

作者有話說:

繼續掉30個紅包~

啧啧啧啧啧~

偷窺的傅傅:卧槽~出賣美色(何況你還沒有),我看不起你!

以後的傅傅:啊哈~美男計真好用啊~

秋穗:呃~一群膚淺的男人~

感謝在2022-05-27 11:45:34~2022-05-27 22:26: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ilvia 2瓶;Jane、荊棘鳥、今天也是想暴富的啊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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