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清梅居的木門,只一眼,幽蘭若深刻的明白了一個詞語:低調奢華有內涵!
不足十見方小屋子中間擺了兩張炕幾,後面是一扇屏風隔開,屏風後隐隐見着一張方榻,落于窗前,窗外是一株開的正盛的梅花,有三兩枝桠俏皮的橫進窗內,十分可愛。小屋左邊是珠簾隔開的小書房,透過半卷的竹簾,看得一張書案,整齊的擺了數本發黃的古書,一張上了年頭的羊皮卷,幾卷畫軸插在瓷瓶中,另文房四寶,再無他物,簡潔異常。牆壁上挂了幾幅山水圖。右邊只設了一張琴,一爐香,簾幕後應該是寝室。連通的是另一件草屋。
可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幽蘭若不算沒有見識的人,也忍不住唏噓,房中從地板到座椅全是楠木制造,地板上是珍貴的獸皮地毯,青花瓷的茶具,南海皎月紗的帳簾,金絲織就的屏風上是高山流水的絲繡,水晶珠簾,和田玉鎮紙,瑞莫古硯,牆上的那幾幅名畫,随便一幅都夠在京城最貴的地段買好幾座宅子啊!
“幽小姐請!”
幽蘭若的神思被打斷。她再次看了眼這兒的布置,比她相府的閨房奢華幾百倍啊!回身瞪大雙眼盯着陸玉,問道:“陸公子,你不會是想謀反吧?”
陸玉沉聲:“幽小姐此話何意?”有些話可不是能随便說的。
“東洛楠木産量稀少,有律法言明悉數上供,當朝一度下旨民間禁賣禁買,衆所周知楠木已為皇家禦用之物,此處的楠木只怕比東洛國近百年的産量還多,而你這‘寒舍’只怕比那位號稱崇廉倡儉的今上的寝宮還奢華幾分,安心居于這樣的地方,絲毫不擔心被治個大不敬的罪名,難道不是正準備要謀反嗎?或者,已經在籌備了?”
陸玉頭一次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清梅居,搖頭道:“這裏不及陛下的寝殿奢華。”
“你怎麽知道?你去過皇宮?”幽蘭若目光灼灼的看着陸玉。
陸玉點頭。他對皇宮很熟悉呢!
幽蘭若挑挑眉,倒也不怎麽出乎意料。橫豎誰做皇帝與她幹系不大,想着,不客氣的在屋中轉了兩圈,這裏着實小,即使轉十圈也用不了多少工夫。摸清了這兒的環境,幽蘭若眉頭又糾結在一起了:“你這裏好像沒有客房?”
陸玉指着屋外道:“院子左邊有一間小卧室,我不在時,下人照看清梅居歇息的……。”不等他說完,幽蘭若打斷:“你讓我住下人的房?”幽蘭若自幼嬌生慣養,比誰都喜歡享受,她不是不能屈就,但是能不屈就就她絕對不屈!
這下陸玉糾結了,莫讓一天只會來一次,他剛走,今天是不會來了。斟酌了一番,陸玉道:“若是幽小姐信得過在下,今夜就歇我的寝處吧,我在外間榻上歇息。”他也不會歇下人住的地方地方,他有潔癖,擡眸看了眼天色:“現下暮色将下,大興土木也趕不及,今日就先如此安置,幽小姐覺得如何?”
大興土木?幽蘭若嘴角抽了抽,她自覺待客之道已是絕無僅有,陸玉的待客之道直讓她望洋興嘆。
其實孤男寡女同檐而居是不合适的,但幽蘭若她是個風塵女子,對這些男女大防完全無視,她現在現在想試試全楠木居室是什麽樣的感覺。前世她很有錢,居處也未用黃金打造,此地可是比黃金打造的更尊貴。
陸玉低頭研究輪椅的使用,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