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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陸玉放下手中的茶杯,亦定定的看着幽蘭若,他也想知道她是否會有如此的癡情。

在兩人注視下,幽蘭若低頭抿了一口酒,擡頭閑閑道:“若是對大少,我還真不會有這樣的癡情!”

“若不是他呢?”

“這是為何?”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幽蘭若看了眼莫讓,又看了眼陸玉,突然感覺席間氣氛詭異之處。她心中升起一抹凝重,本是閑扯的話語,卻真真由心所發。平日虛與委蛇,此刻都不是玩笑。她自然不能此時虛言妄言,否則,有辱他們的格調。

對于莫讓,做戲有之,逢迎有之,除卻此外,再觀己心,若換一個人,自己能否這樣随意?幽蘭若有些迷茫。

遙想前世,她在情愛一途,一直順遂,最後卻未得什麽好果。她曾付出的深情,又豈是月海心可比,可是付出了那樣的深情,也得不到想要的結果。世事的坎坷,真教人不好承受。雖不能虛言妄言,卻能緘口不言。幽蘭若決定沉默,一副對此話題的意興闌珊模樣,目光回到舞臺中央。陸玉與莫讓但凡有點氣度,應不會再追問她。

舞臺上,月海心左手握着琵琶,右手當心一劃,卻不是收尾,而是一個新的開始。只見她将琵琶置于身後,素手背後,輕弄慢撚間,琵琶聲聲正如銀瓶咋破,她的腰肢随風擺動柔如弱柳,紅唇吐出的詞愈加哀怨:“千帆過後,盼君回首,妾猶待炕頭……。”

看着臺上的舞姿,樂聲,幽蘭若驚得差點從凳子上掉下來,好一個驚喜!如今才是重頭戲吧!她當年與月海心說了反彈琵琶的驚豔,不想她僅靠只言片語就能悟出。

幽蘭若疾步走到圍欄前,望着臺上的女子,眼中盡是沉痛。朝鳳樓此刻人山人海,而月海心的風華只為一個人展現,那個人現在已經離開。她仍然若無其事的繼續她的演繹,仿佛不曾愛過,不曾傷過,她一直靜靜的在那裏,看時光流逝,看歲月荏苒。

只是,那那一片靜靜中燃燒的是怎樣的風華絕代,是怎樣的義無反顧,是怎樣的癡情不悔,她是在用生命演繹對愛的絕唱!那風流姿态瘋狂到瘋魔!幽蘭若痛苦的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朝鳳樓上下一片驚嘆聲,數百人屏氣凝神,目不轉睛的盯着舞臺中央,那誤入凡間的瑤臺谪仙,是怎樣的風骨才能演繹出這樣的風華!那一颦一笑,一轉身一回眸,魅惑的何止觀者的眼?

最美的流雲也會消散,最美的歌聲也會遠去,舞臺上随着琵琶聲聲暗下,飄出白色的紗幔,緩緩遮擋那遺世的風華。衆人猶自意猶未盡,不肯收回目光,而個別人,終于不再沉默,高聲呼喊:“月海心!月海心!月海心!”

随即大片的高呼響徹朝鳳樓:“月海心!月海心!”

幽蘭若睜開眼,望着世人喪失理智的追捧,無一不是對月海心的贊美。前世,她從不在乎世人的眼光,除了那一個在乎的人,萬物皆蝼蟻。今世作為旁觀者,眼前這蜂擁的蝼蟻,讓她覺得心底沉重,似快喘不過氣來。進入她肺腑的仿佛不是無形的空氣,而是含了世間所有苦厄的忘川流毒,灼燒她身體中的每一個細胞。叫她痛得難以承受。

在她覺得自己快昏厥的時候,一縷清冷的梅香傳入她的鼻中,喚醒一絲意識,她回頭,不知何時,陸玉走到她身旁,側身将她攬入懷中,他的清冷的氣息完全的包裹住她,但她竟無端覺得安心。此時,她才發現她的手心生疼,指甲嵌入肉中劃破皮膚的疼,繃得僵硬的身體緩緩放松,拳頭松開,一雙手心都是血肉模糊。

陸玉見她神思已清明,松開她的時候,正好瞧見這一雙慘不忍睹的手掌。他什麽也沒說,拉着她坐到桌前,将她手心攤開,将未喝完的千金一笑盡數灑在她掌心。

涼涼的酒液滾過掌心,将未幹的血漿沖刷幹淨,露出白皙的掌心,左右各自五個窟窿。“嘶!”幽蘭若疼得直皺眉,雙手本能的一縮,陸玉卻将她的雙手緊緊握住,不容她退縮半分。

幽蘭若頓覺尴尬無比,她撇開頭,裝着打量別處,陸玉掏出一方素色紗絹,一分為二,纏繞在幽蘭若的掌心。他動作輕柔仔細,幽蘭若聽他道:“我不喜攜帶瑣碎物什在身上,未能備得傷藥,你回家在敷上吧。倒是這一方白娟帶得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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