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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簫家綿延子嗣,你不能如此待我

“你不知。”

簫平笙一字一句咬出口,随即滿面寒霜冷戾一笑,點了點頭。

“滿腹算計,心機陰暗,留你不得。”

溫岚顫抖的身子一僵,便聽簫平笙驟然揚聲。

“簫胡!”

屋裏的簫胡聞聲,兩個瞬息間,便掀簾子奔了出來,一臉的嚴陣以待。

“将軍……”

簫平笙徑直轉身,擡腳往屋裏走,冷冷扔下一句:

“将她扔進暗牢裏。”

簫胡一怔,盯着他寒怒冷戾的背影,正要應是,跪在一旁的溫岚突然膝行幾步,聲音尖銳急促:

“将軍!我是小公子的生母!我為簫家綿延子嗣,你不能如此待我!”

“老夫人!老夫人救我!老夫……”

走到廊下的簫平笙驟然頓足,側身厲呵一聲:“割了她的舌頭!”

屋內屋外,具被這句殺氣逼人的命令震得一個哆嗦。

簫胡一刻也不敢耽擱,屏住呼吸,一把拔出腰間佩劍,手起刀落劍影如光。

溫岚甚至來不及痛呼出聲,唇角左右便印出一道血線。

她還維持着張口尖叫的姿勢,痛覺漸漸蔓延。

她顫抖着手想要捂住嘴,「啊」了一聲,一塊血肉便跌落在她掌心。

看着眼前這一幕,溫岚再難支撐,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簫平笙滿臉煞氣,掃了眼簫胡,一言不發轉身進了屋。

簫胡咽了口口水,收劍歸鞘,屈起指節在唇邊吹了聲暗哨。

轉瞬,黑影閃現,提起地上的人就要離開。

簫胡伸手攔住他,沉聲下令:“與邊關通信,暗中調查一下溫岚,尤其是在淮北的那幾年。”

“是……”

屋裏,兩個大夫已經輪番給簫老夫人把了脈,老夫人正靠坐在床榻上,由小丫鬟喂着飯菜。

見簫平笙進來,簫老夫人連忙歪着頭看他。

“我聽見溫岚叫我,她人呢?”

“她得了急病,會傳染,不能再照顧祖母了。”

簫平笙淡淡開口,随口安撫了簫老夫人,默了默,語氣轉緩:

“明日我多派些人來陪祖母玩兒。”

簫老夫人張了張嘴,眼巴巴瞧了眼并排站在床尾的兩個大夫,噘着嘴愁眉苦臉:

“溫岚病了,傳染給我了?我要看大夫,要吃藥了?”

簫平笙緩了緩暴躁的情緒,轉目看向那兩個大夫。

兩人背着藥箱,本就戰戰兢兢地,被他這一眼看的,頓時腿都開始發抖,唇瓣哆嗦着,愣是不知怎麽開口。

簫平笙修眉一蹙,冷聲問道:“老夫人身體可有異樣?如實說便是。”

兩個大夫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回,回将軍……老夫人身體,身體康健,只是肝火,肝火盛,脾氣虛,需得調理。”

“是是,只需開……幾幅,幾幅調理的藥,多走動,吃清淡些。”

簫平笙眼睫低垂,微微颔首,淡聲下令:“去開藥吧。”

兩個大夫立時如蒙大赦,埋着頭奔出了外室。

剩下兩個婆子和丫鬟,紛紛縮着脖子垂着頭,不敢吭聲。

簫平笙上前,接過丫鬟端着的碗勺,掀袍坐在床榻邊,眸色溫和與簫老夫人道:

“還沒傳染給祖母,祖母不必擔心,喝兩幅調理身子的藥便好了。”

簫老夫人撫着胸口,像個孩子似的小聲嘀咕:“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她說着頓了頓,又遲疑的問簫平笙:“那,那溫岚什麽時候能治好病?”

簫平笙薄唇微抿,舀了勺湯喂給簫老夫人,溫聲安撫她:

“她的病治不好,祖母不必惦記了,三郎再安排幾個更細心,更忠心的人來陪祖母。”

屋裏的兩個婆子和丫鬟聞言,齊齊跪在了地上,埋着頭也不敢吭聲。

簫平笙視若無睹,繼續喂簫老夫人用膳。

簫老夫人默默吃着他喂的飯,眼神時不時掃向地上跪着的人。

半晌,她小聲說道:“她們,她們挺細心的。”

蕭平笙将碗勺擱在床上支着的小幾上,聞言唇角扯了扯,聲線淡漠:

“那便再挑幾個更細心的來。”

地上四人頓時慌了神,紛紛磕頭求饒,懼怕的渾身發抖,連辯解都不敢說出口。

“将軍饒命,将軍饒命啊!”

“奴婢知錯,将軍饒命!”

簫老夫人看的一臉茫然無措,又轉頭看蕭平笙,似乎是覺得冷面孫子在發脾氣,才把人吓成這樣。

簫老夫人也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蕭平笙衣袖:“誰惹三郎生氣了?”

跪着的四人立即噤聲,戰戰兢兢地伏在地上不敢吭聲,一個個抖成了篩子,生怕成為第二個溫岚。

蕭平笙沒理她們,依然看着簫老夫人,眉眼帶笑,語聲溫和:

“三郎沒生氣,祖母可吃好了?”

他笑着說話,簫老夫人就沒那麽怕了,也笑着點點頭,像是突然想起什麽:

“唉!三郎還沒吃,三郎還餓着……”

“三郎有些事,還得出去辦,一會兒在外面吃。”

“噢噢噢。”簫老夫人連忙推了推他手臂,“兒郎啊,辦正事要緊的,快去快去,天黑了,祖母吃飽肚子,就要睡啦,三郎快去辦正事吧!”

看着她果真乖乖扯了扯薄被,靠在枕褥上一副要睡的架勢,蕭平笙不由眼眶一熱。

雖然智力上糊塗了,但有些事情,老太太心裏明白。

他垂下眼,替簫老夫人掩了掩被角:“三郎就走,祖母睡吧。”

吩咐人将小幾和碗碟收走,簫平笙自屋中出來,簫胡正侯在廊下。

“将軍,已經與邊關通信,溫岚的底細會再查。”

簫平笙目視前方,長腿闊步不疾不徐的下了臺階,聞言淡淡「嗯」了一聲:

“你去一趟刑部,告訴朔王,今晚本将軍有些私事要辦,不過去了。”

簫胡領命,跟在他身後出了院子,這才轉頭離開。

深冬的夜裏,簫平笙獨自一人沿着廊道前行,冷峻的眉眼毫無波瀾,步伐緩慢沉穩,徑直去了簫夫人的院子。

廊下的侍婢掀了簾子,他跨進門時,簫夫人正在用膳,屋子裏只有高嬷嬷在伺候。

“怎麽這個時辰來了?”見着他,簫夫人有些詫異,回頭吩咐高嬷嬷,“去給三郎添副碗筷。”

高嬷嬷應聲離開,簫平笙掀袍在桌前坐下,掃了眼一桌的素齋,繼而看向簫夫人,清聲和氣的開口。

“阿姐今日回府,可将屏畫的事說與母親聽了?”

簫夫人聞言垂下眼,隔了玉箸,撚着手裏的佛珠點了點頭。

簫平笙颔首,雙手置于膝蓋上,沉聲道:“我送她走時,她也與我說了。”

“母親,當年祖母怨怪溫岚,曾說她心思不正蛇蠍心腸,大嫂的死,是不是與她有關?”

簫夫人眉心一蹙,語聲發沉:“過去這麽久的事,還提它做什麽?三郎,無論如何,當日她腹中的,是你大哥的血脈。”

簫平笙默了默,繼而重新站起身:“兒子知曉了,既如此,孩子已生下,溫岚,母親日後便不要管了。”

他留下此言,轉身便走。

簫夫人靜靜側目,卻是未發一言。

高嬷嬷掂着碗筷站在廊下,目送簫平笙高大颀長的背影融入雪夜中,繼而擡腳進了屋,遲疑地看着簫夫人。

“夫人,三爺可是要因着二姑娘的事,殺了溫岚?”

簫夫人輕輕搖頭,半晌,才徐徐開口:“不止是蓮箬。”

“你交代下去。日後,這府裏,不許再提「溫岚」二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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