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埋藏的真相
林茶茶擡頭看去，只見前方一襲道袍仙風道骨的上清宗王粲道尊朝着她走了過來。
“茶茶。”王粲道尊對着她微微一笑，“一眨眼，你已經長這麽大了，還記得本座嗎？”
林茶茶當然記得他，“大師伯。”
這不是她娘的大師兄，上清宗的王粲道尊嗎！小的時候，他還抱過她呢！每年生辰林茶茶都會收到他的生辰賀禮，她自然是不會忘記他的！看在禮物的份上，也不能忘啊！
王粲道尊看着她臉上笑容更深了，“恭喜你茶茶，你娘若是看到你如今的成就，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謝謝，不過還不夠！”林茶茶一臉謙遜說道，“比起爹娘，師父師伯師叔們，我還差得遠呢！還要更加努力，不讓你們丢臉。”
聞言，王粲道尊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好孩子。”
“方才大師伯你說沈綽最後使出的劍法不是萬劍宗的劍法？”林茶茶将話題拉了回來，擡頭目光疑惑看着他，“這是怎麽回事？”
王粲道尊臉上笑容淡了幾分，嘆了口氣說道：“沈綽最後使出的那套劍法名為焚燼劍法，這是由萬劍宗上一任的劍子方無寂所創的一套劍法，這套劍法因過于霸道反噬其主，因而被萬劍宗封存列為禁忌。”
聞言，在場的衆位蜀山劍派劍修們頓時愣住，随後臉上浮現恍悟之色，難怪萬劍宗劍尊态度那般友好并未遷怒林茶茶，原來沈綽的問題更大！
沈綽這是暗中偷偷修習了禁術啊！
“茶茶。”
寒光劍尊的聲音響起。
林茶茶擡頭看去，對着前方走來的寒光劍尊欣喜叫道：“師父！”
“茶茶過來。”寒光劍尊對着她說道。
林茶茶猜寒光劍尊是有什麽話想交代，乖巧朝他走了過去，她來到寒光劍尊身旁，“師父有何吩咐？”
“因情況臨時有變，劍盟大會的頒賞典禮押後，我們得在萬劍宗再多留幾日。”寒光劍尊對她說道。
林茶茶立即明白這所謂的變故，便是指的沈綽，“嗯，我知道了。”
“人算不如天算，此行所花費的時間比預計的更多。”王粲道尊笑了聲，然後看向林茶茶說道：“眼下并非是敘舊的好時機，等事情結束之後，你再來與本座喝杯茶。”
“好的，我會的。”林茶茶對王粲道尊說道。
王粲道尊笑了聲，然後轉身離開。
等他離開之後，有蜀山劍派劍修奇怪嘀咕道：“這位道尊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看上去好像是特意前來和林師妹打個招呼？”
“上清宗這是賊心不死啊！”
“林師妹，你可要抵擋住上清宗的糖衣炮彈啊，千萬別被拐走啊！”一衆蜀山劍派師兄師姐對着林茶茶殷切囑咐道，“蜀山劍派才是你的家！”
林茶茶：……
倒也不必如此擔心吧！
難道她看上去那麽好誘拐嗎？
……
……
原本劍盟大會的擂臺賽結束後，便是隆重的頒賞典禮，給予勝出的前十名劍修獎勵，但是因為沈綽出事的變故，這原本的頒賞典禮押後，林茶茶和其餘的修士們都各自回去。
“師妹，你在想什麽？”謝星芒看着身旁神色沉思的林茶茶詢問道。
林茶茶擡頭看向他，說道：“有些事情想不通，我想去問問師父。”
“是有關于沈綽的事情嗎？”謝星芒說道。
“嗯，準确的說是焚燼劍法。”林茶茶說道，“我總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那個時候師父是故意的吧。”
謝星芒看着她。
“師父是故意不讓大師伯說下去。”林茶茶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那個時候王粲道尊擺明了是想告訴她什麽，但是寒光劍尊打斷了他。
“我和你一起去找師父。”謝星芒說道。
“好。”林茶茶點了點頭。
于是，二人便前去見寒光劍尊。
*******
穿過竹林，前方便是寒光劍尊暫居的小樓。
林茶茶和謝星芒走了過去，他們敲響了房門，“師父。”
片刻之後，屋內傳來一聲，“進來。”
林茶茶便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寒光劍尊坐在那裏，一副等他們許久的模樣，“來的比為師預計的更快，為師還以為你們會先去慶祝。”
“這種時候哪有心情。”林茶茶看着前方寒光劍尊嘀咕了句，然後問道：“師父，那個時候王粲道尊想和我說什麽，您又為何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因為這涉及到你的父親，茶茶。”寒光劍尊看着她說道。
聞言，林茶茶頓時愣住，“和我爹有關嗎？”
“想必你已經知道了，焚燼劍法是萬劍宗上一任的劍子方無寂所創，這套劍法是殘缺的，它過于霸道，劍氣反噬其主，修行焚燼劍法的劍修都會被霸道劍氣侵蝕經脈丹田，身軀日益崩毀。”寒光劍尊對着她說道，“當年，方無寂正是在和你父親的一場擂臺決鬥中，因無法承受焚燼劍法的反噬，從而出現了身軀的崩毀，這才讓世人得以知曉焚燼劍法的弊害。”
“……”
“……”
林茶茶聽話臉上浮現驚愕，“這不就是……”
“沒錯，這就和今日你與沈綽一戰相似。”寒光劍尊嘆息說道，“簡直就如同是宿命輪回一般，當年方無寂與你父親這一戰之後，沒多久就隕落，身死道消。”
“……他是怎麽死的？”林茶茶問道。
“死于你父親的劍下。”寒光劍尊說道。
“……”林茶茶。
“方無寂受焚燼劍法反噬嚴重，經脈丹田盡毀，藥石無救，他不甘坐着等死，于是便約你父親堵上生死一戰，最終他戰敗身亡，死于你父親劍下。”寒光劍尊說道。
林茶茶聽後情緒翻湧不斷，臉上表情驚詫複雜，她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段淵源內情，話本裏完全沒提到。
在話本裏，只是簡單地交代了沈綽修習禁術焚燼劍法，在劍盟大會上和謝星芒的決戰中使出禁忌的劍法，但最終還是落敗，并且遭到了反噬，經脈丹田崩毀，自斷前途，因此黑化仇恨龍傲天，擄走白月光以威脅報複他。
完全沒有提到焚燼劍法的創造者方無寂，更沒提到方無寂和林茶茶她爹的這段恩怨。
原本林茶茶只以為白月光倒黴，無辜被牽連，現在扯上這麽段方無寂和她爹林歲陽的過往恩怨，事情頓時就複雜了起來。
是不是她沒有上擂臺，沒有參加這次劍盟大會，沒有和沈綽交戰，這段方無寂和她爹林歲陽的過往恩怨劇情就不會被觸發？
她也就無從得知這段往事。
“但這只是對外界的說法。”寒光劍尊話鋒一轉，又說道。
聞言，林茶茶剛合攏的嘴巴瞬間又張大了，“……什麽意思？”
什麽叫做對外界的說法？
寒光劍尊擡起頭，看着前方林茶茶說道：“我之所以阻止王粲道尊開口，是因為不想他誤導你，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方才與你說的那些都只是萬劍宗對外的說法，方無寂死于和林歲陽的生死決戰中，這只是一場彌天大謊。”寒光劍尊說道，“這是為了維護萬劍宗的聲譽，為了維護方無寂的尊嚴，在經過你父親的同意，對外所撒的謊言。”
“方無寂他真正的死因是，死于自戕。”
一時間，滿室安靜。
不管是林茶茶還是謝星芒，他們臉上都露出了驚愕，“他，是自殺嗎？”
“方無寂是一個驕傲的人，他無法接受自己修行盡毀，于是在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時候，他跳進了兵解池。”寒光劍尊嘆息說道，“就這樣，灰飛煙滅，屍骨無存。”
“……”
“……”
真相往往比傳聞更加殘酷，也更加慘烈。
方無寂被絕望所吞噬，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跳進兵解池。萬劍宗為了遮掩真相，尋找林歲陽，請求他對外宣稱，方無寂死于和他的生死決戰中，給予他最後的體面和尊嚴。
或許是出于劍修間的惺惺相惜，也或許是出于那一絲愧疚，林歲陽同意了。
自此，他背負上殺害方無寂的名。
方無寂死于林歲陽之手，這是修真界世人所知曉的。
“茶茶。”寒光劍尊看着面前因為接受的太多炸裂信息從而陷入驚愕中的林茶茶，嘆氣說道：“如今，就恍若是過去的歷史在重演，沈綽步入了方無寂的後塵，他面臨了和方無寂同樣的結果。”
“也許，他會做出和方無寂相同的選擇。”他看着林茶茶說道，“如果萬劍宗找上你，讓你面臨當年和你父親相同的結局，你會如何？”
林茶茶無法回答他這個問題。
許久之後，她說道：“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沈綽不是方無寂。”
林茶茶擡頭看着面前寒光劍尊說道，“他不會做出和方無寂一樣的選擇。”
方無寂會自戕，但沈綽這個黑化精分患者，只會找龍傲天複仇，報複他。
嗯，現在搞不好是找她複仇……
報複的是她。
想到這裏，林茶茶就不由陷入了沉思當中，沈綽報複龍傲天是擄走白月光威脅他，那他報複她的話，會怎麽做？難道要擄走謝星芒嗎？
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就只能祝他好運。
不管怎麽看，擄走龍傲天的難度都比擄走白月光大！
如果沈綽真擄走了龍傲天，林茶茶大概也許可能都不需要救謝星芒，謝星芒自己能搞定。
這個理由并不能說服寒光劍尊，他看着面前林茶茶皺了皺眉頭，說道：“認真點。”
“我很認真。”林茶茶對着他神色誠懇說道，“方無寂會內耗自己，但是沈綽這個人只會外耗別人，時代變了，現在的年輕人和以前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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