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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露對于數字本就不敏感,聽見鐘未然一連串的數字後,瞬間整個人都暈乎乎了,連帶着她一身的肥膘開始在那裏打轉。

不過她卻是弄明白了一個東西,他說了那麽多,就是想告訴她,若是明算賬的話,自己還要賠錢,而且數目還不小。

怎麽繞了一圈就變成自己要賠錢了……

都說男人大方,不刻薄,但要是刻薄起來,絕對不是人。

她委屈的努了努嘴,自己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拿着小香外套的女人嫌棄的看了眼松露,渾身上下都是被油脂包裹着,一臉怨婦的表情,不是被男人甩了,就是想男人得不到。

“這位小姐,不管怎麽說,我這外套的的确确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你知不知道我這一套衣服是5萬9千多,你毀了我一件外套,也就是說我要把近6萬的money丢掉!”

“什麽!6萬!!!”松露此時的表情根本無法用吃驚來形容,因為堆滿了肉,就算是目瞪口呆也看不出來,只能隐約看見她滿臉的肉忽然抖了一下,連帶着身上也動了動。

天哪!6萬塊啊!

就算把她身上的肉全部當做豬肉賣了恐怕也不夠,更何況沒人根本沒人要買……

鐘未然顯然早已猜到了結局,神情自若的掃了眼松露,因為知道,所以根本沒有想過讓松露賠償,否則只會浪費他時間。

“我不管你跟店家這邊怎麽算,但是我的賠償,只認你。”女人趾高氣昂的将手裏的外套塞到呆若木豬的松露手中。

松露木讷的低下頭看了看手中接近2,3萬的外套,只覺得兩只手開始顫抖,差點就松了,要不是她迅速反應過來,恐怕這衣服就真的不能見人了。

要知道,這衣服比自己還貴……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根本不知道會這樣……我……”松露緊張的直結巴,全身上下的家當加起來也就只有幾百錢,她上哪兒去弄6萬!“我……我……要不我替你洗幹淨,保證恢複和原來一模一樣!”

“我這衣服今天才剛穿!”女人皺着眉頭不悅的看着松露,“哼,而且我只覺得,你會越洗越髒,啧,看看你自己,跟個東坡肉似的。”

“不不不……你要相信我,我電話給你……”

“你離我遠點!”

看着松露湊過來,女人立刻往後退了幾步。

“我別的不行,洗衣服幹家務是拿手活!您放心!我一定給你洗幹淨!”

看着兩人的争吵,鐘未然只覺得頭疼,女人就是麻煩,一件衣服6萬,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到時候你是洗呢還是不洗,萬一洗壞了,別說一萬了,一百塊的都不值。

他不喜歡松露,也不喜歡穿小香的女人,一個髒,一個不順眼。

他吩咐服務員趕緊把事故現場處理趕緊,才回來第一天就遇上這種麻煩,面前的肥女孩兒坐壞了他的椅子,弄破了桌子,他并不想過多追究,将她當做一個上帝來對待,免除了她的用餐費用,所有破損不讓她賠償,所有損失由店裏承擔。

這是他做的最大讓步,至于剩下的事,就交給她們自己解決。

然而他剛要轉身,就被一個大力給拽了過去,再順着胳膊看過去,一只塗滿了南乳和豆瓣醬的手正抓着自己的胳膊,唰的一下,他的臉沉了下來。

“主廚!我……我能不能借點錢?我是浙大中文系的學生!這是我的學生證!我保證等我賺到錢之後立刻就還!”松露實在是抵不住女人的罵聲,但是這件事的确是因她而起,她根本沒有其他辦法,連忙抓過包拿出自己的學生證。

眼下唯一的辦法好像也只能跟人借錢,打電話給爸媽?算了吧,回頭可不僅僅是一頓臭罵了,鐵定直接就被召喚了回去,那就等于扼殺了她的下半輩子,她決不能忍受;打給室友?一個個都跟自己一樣是一窮二白,哪兒能一下子拿出那麽多?

思來想去好像也只能如此了,放眼望去,其他客人是不太可能了,服務員工資也不高,也只有餐館的主廚是最佳人選了,雖然主廚給她的印象很不好,但是他也沒真的讓自己賠錢,這樣想想,他是不是還不錯?

綜合所想,她二話不說就上前一抓,生怕眼前的救命稻草會跑。

鐘未然身後的兩個服務員見狀吓得往後倒退了幾步,完蛋了……

主廚可是潔癖癌晚期!好家夥,直接把他剛從幹洗店取回來的衣服給抹上了锃亮的油漬……

松露絲毫沒有發現周身氣壓的巨變,又扯了扯他的衣服,“主廚?您要是不肯借我,那能給我做個保證嗎?我打個欠條……”“放開。”鐘未然這兩個字可以說是從牙縫裏面擠出來的……只要想到胳膊上面那種油手,他體內的腎上腺激素就明顯急劇上升。

“哈?”

被突然打斷得松露眨了眨眼,一片茫然的看着面無表情的鐘未然,一時沒有明白什麽意思。

“放開。”

低沉透着寒意的聲音,仿佛能夠将人生生冰凍起來,吓得松露下意識的就松開了手。

她也意識到突然問一個陌生人借那麽多錢不太現實,可是她後來不是改成了做保證嗎?他為什麽還要這麽生氣……

感受到胳膊松了下來,衣服因為沾滿了油,此時也一點點松開,劃過他的皮膚,他呼出一口氣,緩緩開口:“第一,我不認識你,沒有義務幫你,第二,我已經對你網開一面,坐壞的椅子,桌子,以及損失的錢都沒讓你賠,你的事我不管,第三,立刻馬上給我消失!”

松露咽了一下口水,她的個子在一般的女生中不算矮,大約168,但是此時面對鐘未然的時候,卻是只能仰着頭,她能夠感受到那股子撲面而來的寒意,整顆心髒縮在一起,絲毫不敢亂跳,好兇……

就連一旁的小香女人也被唬在了那裏,一時忘了開口。

空氣瞬間低到了零度以下,松露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可就是說不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激昂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哎呀呀,這是怎麽回事?”

“老板……”

鐘元将手中的袋子交給服務員走了進來,看見滿片狼藉的時候也是驚訝了一下,可就在看見松露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些許恍然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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