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西式用餐!小姑,我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啊”不要啊!剛剛才學完禮儀,見面時的規矩就一大堆,一點也不比中國的三從四德差,現在又是要學西餐!一想起那滿桌子的刀子、叉子、勺子劉豫的頭就暈。
“還說呢,用大刀子切菜,小刀子切肉,虧你還敢拿着刀叉上桌子。豫兒,在法國的社交活動中不允許有任何失态的地方,你要像一個高貴優雅的小姐,而不是和街上那些貧民百姓一樣随随便便,亂七八糟的生活。”
“貧民怎麽了?至少他們的日子能像自己的呼吸一樣簡單真實。”
“豫兒?坐正,把餐具擺放整齊,将餐巾折好,一角對着自己。”
開始啦,帶着面具的風雅真的那麽重要嗎?自己從小就因為不守格格的規矩而受到無數責備,她真是萬萬沒想到在家裏鬧得天翻地覆才免學的西式禮儀課終究有如惡魔附身一樣逃不過,還要漂洋過海的來法國學!
“錯了,豫兒,中等大小的刀子是用來切蔬菜的啊。”這孩子本來是聰明過人的,怎麽就學不好這些簡單的東西?
“不能怪我啊,誰讓您在我面前放了三把刀子?真比不過在家裏,至少那時候除了筷子頂多再加一把湯勺!”
想到家,劉豫差一點就後悔出國了,心事重重的将剛剛拿起來的勺子放了下來,哪知道女傭竟走上前來開始收拾餐具了。
“對不起,可是我好象還沒有學完吧?”怎麽回事?小姑看我可憐放過我了?
“豫兒,當你把勺子向上擺放在餐桌上時,即是暗示可以收拾餐具了。今天,你是吃得飽飽的,如果哪天剛巧你饑腸辘辘的……就只能怪你命苦了!”
唔……好差勁的規矩。不過……“小姑啊,既然餐具都收走了……不如今天就不要學了吧?”
看她毫無愧色的眼裏還露着得手的調皮,藍紋無奈地搖頭。一個看上去溫婉、柔和的女孩子誰能想到她骨子裏竟是那麽的反叛。為了拒絕與秦穆的婚事竟鬧到府上天翻地覆,只好送她來法國擋災。但願,但願,她在法國會過得快樂些。
“好吧,今天就到兒吧。豫兒,上次溫妮太太邀請你去今晚的沙龍,你不會又要推掉吧?”
“沙龍?小姑,你饒了我吧,明知道我不适合那種場合,您不會希望找一個會出醜的陪伴吧?”
“随你便吧。只要你能心安理得,只是……算了,“失禮”二字對你來說毫無作用。”
“失禮”?也許吧。
世界,有時候沒道理的一點辦法都沒有,讨厭的事如影随形,讨厭的人不叫自到。
“您好啊,劉小姐,好久不見十分的想念呢!”
“久嗎?不過兩天而已,羅曼先生肯定是“公務纏身”忙得忘了時間。”
“是啊,如果那些鬧事的能休息一陣子,我一定每天都為可敬的主唱贊歌!”
“不過……羅曼先生那個時候可能要失業了喲!”
“哈,想叫我失業都有不成呢,你似乎想像不到法國大街上還有那麽一群人,他們整天的游手好閑、鬧事……還是鬧事!”
“我是無法相信世界人向往的巴黎真的有這麽一種人,其實,也許他們并不是那麽壞,你了解他的生活嗎?”
“噢,您過于善良了,這些人根本不值得您為他們辯解,他們有時候很危險,這些窮人什麽事都做。”
“抱歉,我對窮人也沒有什麽了解,只是看他們的日子很苦,但他仍然無怨的過活,有時候甚至于更樂觀,更簡單,更幸福。”
“您是個好人,但今天我們不談他們好嗎?我曾邀請過您去看看巴黎,您還有興趣吧?”
“呃……我自己也可以去的,您的時間很少,還是多休息吧。”
“怎麽會呢,不如今晚我就先陪你逛逛夜巴黎吧!”
“實在不好意思,羅曼,今晚我得去參加溫妮太太的沙龍,抱歉。”
“沒關系,總會有時間的。”
“我真的可以自己了解巴黎,其實我也不可能定居在這兒的。”
“事情怎麽能說得這麽絕對?計劃永遠比不上變化,您自己上街我還真不放心,你知道這個時候天下大亂,巴黎也一樣啊。”
“謝謝羅曼,我會小心就是了。時間不多了,我去準備一下,失陪。”
沉悶的談話。不知道為什麽每當提起大街上那些貧窮的人來,劉豫的腦子裏就會出現那天在那條大街上看見的醉漢,還有那個另人難忘的少年,他們算不算是羅曼眼中的那些人呢?他們的生活是什麽樣的?那個……那個漂亮的少年他是誰?!
“小姐,今晚參加溫妮太太的沙龍?”
“噢不,珍妮太太,我還有事,我可以一個人呆一會嗎?”
“當然,有什麽需要您可以通知我。”
“謝謝。”
終于有一段自己的時間,劉豫繼續她的心事,那個少年……還有那個孩子,雖然他們的作為有些惡劣,但這些人卻讓劉豫無法忘記,那條街大概叫……麥迪大街吧,麥迪,真該去看看他們……
入夜時分,沒有幾個人的車廂在黑暗的隧道裏有節奏地輕輕搖晃。這正是克林的心髒地帶,不知從何時起,這節車廂裏除了劉豫一個異鄉客外,已經全部是上下班的貧苦人,車停的時候,上來下去,站臺上坐的站的走的也是如此,看上去穢氣沖天。羅曼的話又在耳邊響起,讓她不禁的收緊了心。不住的用眼睛打量車裏的人。看來看去,卻看不出有半點兇邪,一個個都是普通人而已,穿着不同的服裝,淡漠的臉上都刻着生活的辛苦的痕跡。
一個三四十歲的男子,裹着一件單衣,目光有些陰郁,兩手放交疊放在膝上,坐得穩穩當當,那衣服可能是他的工作制服,上面有一個名字:勒內。
一對中年男女,說不上是夫婦還是情侶還是朋友,女人坐在旁邊,向着男人的身子略略側身,一只手溫柔地替男人撫平衣領。
剛剛上來的一對好象是母女,小女孩大概只有兩三歲,桃紅色的廉價裙子,溫順地在母親身邊。那母親腕上帶着一副細細的假金镯子,微笑地注視着女孩……
都是些普通人,生活在一個叫克林的地方,雖然與巴黎近在咫尺,但他們一生卻也許從未踏進過華貴的殿堂。然而,他們平靜地活過他們的喜怒衰樂,而且,說不定,他們比活躍在上層社會的許多人都活得幹淨。
不幸的是,他們生活在今天,這個時代的人笑貧不笑娼。這個城市,不知怎的,叫人不敢親近,叫人提防三分,又叫人看過一眼便無法忘記。
一個人獨行在麥迪大街上,劉豫不斷的搜索着記憶,這條街的夜竟也是這麽熱鬧,霓虹燈閃得人眼底沒有憂傷。
街角也有了歌唱的人,有人熱情的向她打招呼,有人忘我的歡呼,當然……依然還有醉得一塌糊塗的人,有出口叫罵的人,這些真實得叫人感動,叫人有種加入的渴望。
“哈哈……”
有人笑得好張狂!如此攪景的聲音讓劉豫不覺的皺起了眉,尋着聲音去找聲源,要看看是哪一方神聖。
在那裏,在街頭的霓虹燈下,劉豫發現了一群女孩子……只是打扮過于招搖,言語間的舉動又有無盡的嬌媚,濃豔的妝扮反而讓她們顯得老了很多,劉豫甚至于擔心那塗的厚厚的一層脂粉會在她們張狂大笑時散落下來。當她們拉着過路的男子糾纏時讓她們的身份不言而喻。一種失望油然而生,劉豫同是女孩,她不會去咒罵這樣的人,她也曾經偷偷扮裝去過八大胡同,聽到過,甚至于看到過生存在那裏的女子的不易,在這個世俗的圈子裏,這種人群是無奈、可憐又無人憐憫的一群。想不到,在法國巴黎的大街上也少不了這種人的點綴。看她們的模樣,年齡不會超過20歲吧?好可惜。
心酸的心情油然升起,讓劉豫的好心情一落千丈,轉身決定離開,眼角的餘光卻盼到在那些女孩子的後面,在街角的霓虹燈幾乎照顧不到的地方,在商店櫥窗的燈光裏……一個漂亮的女孩正和一個男子糾纏,樣子看不出是親密還是疏遠,女孩會去擁抱他,但又推卻他,本來與街上的那一群女孩子相比,這一景毫無特別之處,但……但那個女孩為什麽好面熟?讓人看過一眼就不願将眼睛離開,觸動了劉豫不知哪裏的不知哪一根神經。
是啊,好熟悉,當她轉身朝這邊走來時,劉豫看清了她的面目,一樣的濃豔的妝扮,又看不出有一點迎客的媚态,一點柔情的意思都沒有。一臉絕決的表情,單薄的身材,掩抑不住的美麗和蘊藏着的那種高傲讓劉豫突然從腦海裏彈射出一個人的影像來,是……是他嗎?!可……可是……
“冷風,你不能總是這樣對我吧?”
“先生,這麽美的夜色……還是您一個人欣賞的好啊。”
“呵,我可不像那些傻瓜們,付了錢,倒讓你給跑了!”
“唔……您可真聰明!不過我沒心情。”
“你沒心情就可以了事的嗎?你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難道你還想立牌坊不成?”
“嗯……如果可以這真是個好主意,謝謝。”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計較那麽多,總之今晚你是別想跑掉啦。”
“我說過我沒心情,先生您耳朵有問題嗎?”
“我很好哩!我只是要得到我理應得到的。”
“您想要什麽我不介意,只是我不會為難自己,您……考慮過減肥嗎?”
“不要跑題。”
“我一向很正經。”
“不,這并不妨礙我做任何事,你得跟我走!”
“我自己認得回家的路。”
“冷風!我今晚絕不會放過你,你最好老實一點!”
“如果……我說今晚我需要她來陪呢?”說話的是一位美麗優雅的女孩,一臉的莞爾笑意,語氣卻是不容回
拒。
“小姐,你……你是從精神病院裏出來的還是別的什麽?她是女孩,是童妓,你懂嗎?”
“那你不就是跟我從一個地方出來的?您想想,法國憲法裏哪一條規定國民可以出來嫖娼?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女?!先生,您好象不屬于這條貧民街,說不定還是個政府官員吧?我姑姑家與上層社會交往甚篤,要不要我向政府告您一狀?”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也一向很正經的。”哼!被說中了要害了吧?臉色都變了,還硬撐什麽?胖嘟嘟的看了都掃興,敗類!
“你怎麽能斷定我在……我若是和這位小姐閑聊呢?”
“可她好像沒興致喲。”
“你好過分!”
“好了,別再撐着你那張面皮了,你付了她多少?”
“他沒付,我們只不過是在閑聊而已,噢?您說呢先生?”後面的冷風突然插上一嘴,還帶滿了戲谑的味道。
“嗯……是啊,是在閑聊嘛。如果你們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再見。”胖先生明擺着一千個一萬不樂意,卻也沒辦法,帶着那一肚子的不快從劉豫眼前離開。
回過頭來意味深長的看了身後的冷風一眼,她自己也好奇怪剛才為什麽會這麽做,看到冷風的那一瞬間裏一種心傷,甚至是一種怨怒在劉豫的心裏瘋長,差一點沒了理志,這個叫冷風的少年也許并不知道也不會介意有一個人曾經很感激她,至少是難以忘記她,在她心裏她是一個高傲善良的年青人,有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但這一切都被那不經意的一眼給毀了,高傲的冷風搖身一變成了女孩,而且……是一個童……童妓!!劉豫那個時候分明的聽到自己的心碎成了一半、兩半、三半……她又怎麽會在冷風無法脫身的時候出來為她解圍?
“你可以走了,我們互不相欠了。”好像有很多話,最終只冒出這麽一句來。劉豫又覺得還是盡快離開這的好。
“你怎麽還跟着我?我不是說過了你可以走了。”還以為又有人跟着自己要搶包呢,緊張了半天,回頭才發現冷風竟還跟在自己的後面!
“你不是說今晚需要我陪?”
“你還說是在和他閑聊呢!我又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可你已經付錢了。”
“我哪有付錢給你啊?”
“是沒有直接付,不過,你幫我收了那家夥的錢,不是嗎?”
“這也算嗎?好吧,這也算,可我沒打算真的要你陪,再說你也是女孩啊。”
“我有說我是男人嗎?”
“可是那天……”
“我平時都是那個樣子的,但在夜裏……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了。”
“你讓我很失望……”
“在我意料之中,不過我還是得謝謝你,所以我同意陪你啊。”
“謝謝,我是自願的。”
“我堅持。”
好固執的人,反正自己今晚是要躲避沙龍和羅曼的,有她陪陪也好。“那麽,好吧。”
“到我的家嗎?”
“我沒意見,反正今晚我無家可歸。”
“那跟我來吧,可能會很亂,只要你不介意有很多小孩子的話。”
很多小孩子?這可能就是那天那個大漢說的“你那幫孩子”了吧?冷風再也沒有說話,只是顧着自己向前走,一點也不像要陪劉豫的樣子。跟着她拐進大街的陰處,有了劉豫熟悉的景像,這個地方劉豫無論如何是不能忘記的。
“我回來了,你們又在搞什麽鬼?”冷風的語氣明顯的柔和了起來,甚至有了笑意,如果這是對着劉豫笑的,一定會讓她不知所措,不過……劉豫還是覺得這樣的冷風好美。
“姐姐……哇,你今天回來得好早啊,我們明天的早飯不會是沒着落了吧?”從屋裏飛出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兒,衣服破舊,小臉黑黑的,說什麽劉豫也沒想到他的歡迎辭會是這些。
“如果你不想的話,寶貝,為什麽不說點好聽的呢?難道我時常讓你們餓肚子?”
“當然不是啦,不過姐姐不是說過要積蓄些為夢達治病的嗎?”
“對,但不會讓你們餓肚子才行,夢達還沒有好轉嗎?”
“剛才還咳嗽得很利害,現在卻睡着了。”
“那就好,對了,我帶了個姐姐回來呢,叫大家過來和人家問個好。”
“好漂亮的姐姐噢!長得和我們不大一樣呢?”
“呃……我是中國人,不是法國人啊,我叫劉豫,很高興和你認識呢!”
“是嗎?中國在哪裏呢?我想一定很遠吧?”
“我只知道湄公河離這裏也很遠。嘿,寶貝們,來和姐姐的朋友問個好。”冷風懶得和他解釋,轉開了話題。
一呼五應,屋子裏面除了一個夢達的仍然在睡之外,其餘的五個都跑了出來,惹得劉豫不禁笑出聲來,“大家好啊,我叫劉豫。”
五個孩子好像很有禮貌,依次上前,劉豫也有興致像一個小姐一樣,依次還禮。冷風則煞有介事的為她作介紹。這種場合沒有社交場上的虛僞,是最正宗的見面禮節。如果沒有下面這一節,這一個夜晚将是多麽美好……
“他是威爾,是個機靈鬼。嘿,過來啊威爾,你也有害羞的時候嗎?”第五個說什麽也不肯上前來,劉豫反倒仔細地端詳起他來了,他……
“你……你是那天,那天搶我包的孩子?!”語破天驚。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樂融融的場面一下子僵在那裏,劉豫馬上後悔說出來攪了所有人的好心情。
“我……我沒有!”
“威爾,男子漢是不能敢做不敢當的。”是冷風。
“好吧,我承認。”男孩兒擡起頭,對着劉豫,眼裏竟沒有悔意!這讓劉豫意想不道。
“威爾,這事兒,我先來解決,你們現在可以進去了,照顧夢達。”冷風突然又将語氣冰冷了下來,所有孩子都聽話的回到屋裏,只有冷風無表情的對着劉豫。
“這也許是我的錯誤,他是個孩子,一向聽我的話的。”
“你怎麽能這麽教導他們?小小年紀竟然做這種事!你是希望他們這輩子都過種日子嗎?還有你,為什麽,為什麽一定要去做那種工作?如果要你扪心自問,存在天地間,這一生不會愧疚嗎?!”積在心裏的不滿終于爆發了出來,劉豫口不擇言地說了好多話,她在發火,可冷風卻一直是那副表情,甚至仍是高傲的對着她,直到她停下來,氣鼓鼓的看着她。
“你有權力因為這件事發火,不過,你永遠不會明白作為巴黎世界的貧民,這些事……沒辦法不發生。”
“怎麽可能?難道就真的只能羅曼說的那樣?你這麽放任他們竟然還覺得很對得起良心!”
“是嗎?存在?良心?只有你們這些傻瓜才會在意這些字眼!如果,你是說如果對嗎?那麽,如果一個人對宇宙說:“先生,我存在!”你覺得宇宙會回答他什麽?他會回答他說:“但是”,聽着,宇宙回答他說:“但是,這個事實并不使我産生任何義務感。”看看美麗而藝術的法國殿堂吧,再看看殿堂外的街道吧……每天,每天,“每一天”你能理解這個概念對于一個無法溫飽的人來說意味着什麽?!高貴的小姐———現在請您回答我吧!”
她發火了?!除了看不出她臉上的喜怒,一切跡象都表明她在發火,這咄咄的逼問讓劉豫找不到回答的言語,甚至氣勢也敗了下來,更真實的是,這些話完全打動了自己的心,要她如何回答?冷風的每一個字句都是她的苦悶、質疑和無奈啊。她的生活與自己絕然不同,自己是從沒有嘗過為生活而奔波的滋味的,但她小小年紀時就已經開始為自己為他人的一日三餐走上了做童妓的路,世界又何嘗對她公平過?講良心道義的人什麽時候關心過她?這時候還要她再道貌岸然的宣稱道義她做不到!
“我無法回答,也許我是該好好了解一下你和你的朋友們才有權說那些話的。”
“唔……你不必介意,我很習慣,而且……你忘了我們說好的今晚我要陪你的?”
天!這是什麽邏輯?劉豫被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向天狠命的吐了口氣,繼續受用冷風突然而來的讓人心裏發毛的“溫柔”!看她一颦一笑劉豫始終找不出可以形容她的詞語來,難道她也同這巴黎一樣:叫人不敢親近,叫人提防三分,又叫人看過一眼就無法忘記?!
“對了,你剛才說你叫什麽名字是叫……憂郁的嗎?”
“誰說的?是劉豫,發音……我不想改名叫憂郁。”
“噢,是憂郁?”
“劉豫!”
“還是憂郁嘛!這麽叫你不成嗎?”
“随便你吧,有很多人認為我是個憂郁的人呢,這麽叫也沒什麽,再說,你跟本就不想叫我劉豫。”
“你憂郁什麽呢?寶貝?”
“別這麽叫我,真受不了你的“溫柔”。”
“唔……我從前對你很兇嗎?”冷風微微愣了一下,換了正經問她。
“不,是高傲。”
風吹着冷風金黃的長發,濃豔的妝下是那張冷豔的面龐,在夜的背景裏,顯出了她難有的孩子氣,看着這樣的冷風,劉豫突然不知道自己該接受哪一種冷風好。
天涼了下來,冷風吹到臉上,無盡感念……這是個冷風和憂郁的夜晚,而且……冷風憂郁……
______後記:
不只是汗……簫戈簡直要流淚了!!!!!!!
教簫戈語文的老師勸簫戈不要寫小說理由是簫戈寫雜文的腦子寫小說實在是……往事,往事……(快啊!!“不堪回首”哪去了?)
最疼簫戈的老公也說簫戈的小說有夠爛,而且邏輯性……借問大人們什麽是“邏輯性”呢?簫戈真是搞不清啊!
現在連簫戈也明白了,要想找爛小說其實一點也不費勁,只要把自己的拿來看就是了。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