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楊諾只避重就輕了提了幾句，池清然也猜到了最後的結果，不由“啧”了一聲：“楊經理好重的心思啊。”
楊諾笑容更深：“過獎過獎。”
說話間車子轉過一個彎道，前面不遠就是楊家，池清然的笑容卻倏地僵在了臉上。
因為靠在門邊狀似等人的，明顯是楊熙。
門前的人顯然是等了許久都沒有挪動位置，門前的廊燈一直暗着，直到被兩人開門的聲音驚動才突然亮了起來。
楊熙擡起頭，目光卻是掃過直奔自己過來的人，定定的落在跟着下車的池清然身上。
楊諾沒注意這些細節，看到楊熙後便忙跑過去摁着人的手腕試了下脈搏，随後才有些惱怒地道：“我說了晚上會晚些回來，怎麽在這兒等？”
楊熙這才将一直盯在池清然身上的目光撤回來，笑道：“出來透透氣而已，也沒等多少時間。”
夜晚的風總暖不到哪兒去，單從楊熙冰涼的手她都能猜出來這人不知道在這兒站了多長時間了，想想楊熙這幾天又有些反複的病情，楊諾心中更是難受，不由分說的推着人進屋：“快進屋去把你！”
楊熙面上笑容更深，卻沒有随着楊諾的力道轉身，而是擡擡下巴道：“把客人晾在門外不好吧？”
楊諾方才過于擔心自家不省心的哥哥的身體，被人這麽一說才意識到自己忘了什麽，忙換了副笑臉回頭道：“池少進來喝杯茶？”
本來只是客氣一下而已，沒想到池清然眉頭微挑，竟然應了下來：“那就卻之不恭了。”
……
楊諾在池清然面前放下茶杯，坐到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看着互相不搭理對方的兩個人，莫名覺得氣氛有些尴尬。
剛才她邀請池清然進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只是泡了杯茶的功夫，不知道怎麽就成現在這樣了。
還不等她想個話題打破這種尴尬，楊熙便率先開了口：“對了諾諾，你不說去見溫澤淵了麽，他怎麽說？”
總算有人開了口，楊諾暗松了口氣才道：“不過還是希望我們先低頭而已，你還希望他主動撤訴不成？”
楊熙眉頭微皺：“沒提什麽過分的要求吧？我就說陪你過去的，你非要……”
“哎呀不過就是一個溫澤淵嘛，大庭廣衆的他還吃了我不成？”楊諾有些受不了楊熙這種媽媽式的關心，擺擺手道，“安啦。”
“對，不過是個溫澤淵而已，楊總用不着把諾諾當成沒長大的孩子。”
一直沒有出聲的池清然終于開了口，只是雖然他臉上帶着笑意，楊諾卻總覺得他說的話有些怪。
還有，“諾諾”是怎麽回事啊……
楊熙臉色微沉，只是池清然顯然不打算就此罷休：“我看諾諾出門時心情好像還不錯。”
“對啊，”為了不冷場，楊諾只能接着話茬道，“今晚過後我敢保證，溫澤淵絕對不會撤訴……啊對了！”
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一拍掌道：“你猜我今晚上遇到誰了？”
楊熙挑眉：“誰？”
“暮歌！”
想起那個女人的臉色楊諾就覺心情好得不得了，今天的主菜本來是溫澤淵，沒想到對方這麽厚道，還搭上了個暮歌給她。
暮歌那人的手段心思她最是了解不過，雖然看不到現場，但是想想這兩人狗咬狗楊諾都覺得這趟值了。
楊熙自然也猜到了笑的貓兒似的女人在想什麽，雖然無奈但看着楊諾的笑臉他也不由跟着勾了嘴角：“看來溫澤淵跟這位溫夫人之間也出了問題啊。”
楊諾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費心思，轉而又談起了別的事情。
時光最是無情，物是人非，當年多麽撕心裂肺切骨之痛的事情，現在都能拿來做聊天時的笑料了。
倒是池清然突然道：“我看諾諾你好像特別了解溫總和溫夫人，是以前有什麽交集麽？”
楊諾心中一震，暗道竟然興奮過頭忘了池清然也在了，面上卻淡然不顯，只道：“池少想多了，不過是知己知彼多下了些功夫了解對手而已。”
“意思是你找人調查了溫家？連人家夫婦感情都查得這麽清楚麽？”
明明是親身經歷，非要說什麽調查。
池清然正想多問幾句逼楊諾承認身份，卻不想被楊熙打了岔：“這算是私事了吧，池總這麽問過分了啊。”
邊說還邊擡手看了眼時間：“我看時間也不早了，我送池總？”
話說到這份上了，池清然就算再怎麽不願意楊諾跟這個男人獨處也只能起身出門，只是難得失了風度，一直到上車都沒再跟楊熙搭一句話。
另一邊暮歌雖然壓着火氣恨恨回了家，可心中總是憋了口氣不舒服，溫澤淵回來時她臉色便有些不好：“怎麽這麽晚？”
“有個應酬。”
溫澤淵說完才注意到她的臉色，正好他現在心情不錯，便伸手将人抱到懷中：“怎麽了這是？”
暮歌做了副委屈的樣子出來：“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楊家這個案子了？”
溫澤淵挑眉：“怎麽這麽說，又聽到什麽閑言碎語了？”
“沒有，”暮歌低着頭摩挲男人襯衣的第二顆扣子，聲音有些幽怨，“就是覺得花了那麽長時間那麽多精力，楊家明明已經在我們指掌之中了，再拖下去不是浪費時間麽。”
“所以我打算過兩天就給楊家遞傳票。”
溫澤淵不疑有他，再加上楊諾明顯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典範，只怕要等楊家敗訴，那個女人才會對他低頭。
所以他并不打算再走柔情路線。
暮歌先是心中一喜，但她與溫澤淵認識這麽多年，怎麽可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所以這份喜意很快就退了下去，只做了一副高興的樣子撒嬌：“真的麽？那還等什麽，不如就明天開始啊？”
“還是要穩一點，”溫澤淵這次沒有附和，“也不急在這一兩天。”
暮歌心中暗道你是想看這兩天還能不能乖那位楊經理上床吧，聲音卻越發嬌柔：“行，公司的事兒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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