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淩收複羽國多年,人心不穩,羽國女子偏多偏強,本自诩為巾帼,奈何時移世易,成了需遵三綱的婦道人家,自然頗多埋怨。
瑾淩雖有木越親筆所簽的降書,可謀朝篡位,名不正則言不順,料想瑾淩在中間使了多少不光彩的手段!
再說,前羽國的官員、女兵都被奪權的奪權,遣散的遣散,一時怨聲載道,可奈何瑾淩勤政愛民,放眼其他三國,是一位難得的明君,況且公主下落不明,生死未蔔,她們沒有主心骨,倒也掀不起什麽大風大浪來 。
而如今,蕭旬已在四處奔波聯絡母親蕭源以前的舊部。
三月三的上巳節,木棉花開的時節,羽國雖已滅亡,可瑾淩還是允許他們保留了向天祭祀的習俗,并且為得凰城上下人心,這般重要的日子,他自然是不能缺席的。
偏偏在這等緊要關頭,瑾銘虞叛亂,在他的封地舉兵謀反,瑾淩在陌國能動用的武将不多,派下忠心耿耿的黃虎威将軍前去平亂,只留下文臣滕之鎮守。
這一日的凰城繁花似錦,一株株紅得好似豔陽滿天的木棉花,沿街,迎春風,花開十裏。
木子看着銅鏡中一襲紅裙珠釵斜鬓,妖豔花钿輕描額間,塗脂抹粉的……那個陌生的自己,恍如隔世地想起十五歲成年那日,她也是這麽一裳紅衣,在祭臺上萬人叩首,歡呼他們的公主成年。
也是那個祭臺上,瑾淩的拼死一護後,才會讓她産生他可托付終身的錯覺!
“瑾淩!”她咬着紅唇吐出這兩個字,既然他們是從這祭臺上開始的,今日,她便從這祭臺上再奪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權力!地位!他的性命!她都要!
紅衣下,赤足而立,嫩白的腳踝處還挂着一個鈴铛,随着她移動而發出悅耳的聲音。
她坐着白色的馬車,馬車上紅色的紗幔,迎風飄蕩,一路上,紅如血的木棉花花雨洋洋灑灑的落下……
一切都與她十五歲成年那日如出一撤。
如此這般,她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如同踏着祥雲,披着霓裳而來的仙人,讓人不自覺地讓開一條道,她最終在那株凰城最大的木棉花樹下,祭臺前停下。
而此時,瑾淩與柏秣,冰兒一起高坐祭臺,瑾季,老樹,滕之依列在側。
他們的面前,那位新任的巫師,手中正拿着一個圓缽,像模像樣地在那個圓盤前主持着祭禮。
就在埋着她羽國歷代先帝骨灰的木棉樹的庇蔭下!
他們這群亂臣賊子倒也不怕驚擾了亡魂!不怕因果報應!
木子大笑出聲,笑聲驚擾了沉浸在祭祀上的諸人,衆人只見她素手撩開紅色的布慢,侍衛要将她攔下,卻被蕭旬挺身将她護住。
她白皙細嫩的玉足踏上祭臺,踏上被烈日燙得滾熱的磚石,腳踝上的銀鈴發出的聲音動聽悅耳,她看着祭臺上高高在上的男人,走得堅如磐石。
“公主……”不少有幸看過木子成年禮的人,驚呼出聲。
而後有人後知後覺地跟着叫出聲,“公主”
“公主……”
“公主”
“公主”
……
場中高呼公主的聲音絡繹不絕,一浪高過一浪,隐隐有将天捅破的氣勢!
伴随着木子踏上最後一道臺階,她的手輕輕一揮,呼聲嘎然而止。
木子擡手遙遙指向一身龍袍的瑾淩,挑眉道:“我的子民們,那便是我的平夫,我的東宮皇夫!”
祭臺下她的子民歡聲驚呼不已,未作絲毫疑慮。
那日,木子成親,瑾淩,木子,木清三人的婚禮,有目共睹,她們自然也是認識瑾淩的,只是礙于陌國淫威不敢多提。
敢以天子為平夫,能人所不能,陰陽颠倒,從不雌伏于何人 ,這才是她們的公主,能讓她們臣服的君主!
冰兒與柏秣聞言詫異不已,相互對視了一眼後,又不約而同地将頭埋下,靜默不語。
瑾淩倒是不慌不忙地茶碗端起,氣定神閑的模樣,絲毫未曾理會一旁一臉幸災樂禍就等着看熱鬧的瑾季。
木子轉身看向他的眼裏全是涼薄的笑意,“也是這位我明媒正娶的好夫婿,于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引狼入室,算計皇母,置她,置羽國于萬劫不複之地!”
“這麽一位甘為男寵!恩将仇報!薄情寡義的男子!有何資格做我們羽國的皇?!有何資格做這天下的皇?!”木子脊背挺直立于天地之間,袖袍一揮,頓挫激昂,有氣吞山河的氣勢,铿锵有力的話語久久在祭臺上回蕩,引起祭臺下的民衆共鳴,她們振臂高呼,經久不散,勢要将這天捅下!
瑾淩左右随侍的唐餘與那位冰山美人察覺到了危險,紛紛握緊手中的配劍,一臉戒備地看向臺下情緒激昂的人民。
而城外,一支秘密的隊伍,悄然地潛入瑾淩帶來的護衛隊,偷襲,暗算,有序不紊地将瑾淩的暗衛秘密地處理掉。
此時,凰城外幾十公裏外,瑾謬帶着一只軍隊隐秘地隐藏在在樹林裏。
雖在野外,仍有美人佳肴相伴他左右,他倚在軟榻上,捏了捏趴在他身上柔弱無骨的女子豐滿的屁股,擡眸看着凰城那場沒有硝煙的戰争,道:“你主子有跟你說過什麽時候我們該殺進去?”
為他這條斷了的腿,他早就恨瑾瑜入骨!可奈何瑾瑜死得早,以致他未能得償所願,父債子償,對于瑾瑜的兒子瑾淩,他早已為他想好一百多種刑罰,要他一一受過之後,方才對得起自己這條斷腿!
趴在她身上的書奴見着瑾謬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捂嘴“吃吃”笑道:“我倒是聽九兒說過,這位小皇帝長得倒是不錯,到時候活捉了不如給我玩上一段時日……”
瑾謬是見過書奴折磨人的手段的,論起來,他都自愧不如,他頂着一口黃牙在書奴嬌美的臉上親了一口,□□道:“不如,到時候帶上我,我們三人……”
書奴見到瑾謬擠眉弄眼壞笑的模樣,面做嬌羞地拿着手帕遮,眼裏卻是發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