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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馬車漸漸的消失在街口,關朔重重的哼了一聲。

閻以涼他是管不了,但是,她是他的未婚妻,這事兒所有人都知道。盡管他一想起兩人以後過日子,他肯定會天天挨罵,可是,那也不能讓她和別人牽扯上關系,那他成什麽了。

越想越來氣,關朔轉身跑回去,一溜煙兒的跑到大廳。

大廳裏,于伯站在主座旁,手中捧着托盤。托盤上是藥膏和紗布,藥味兒飄在空氣中,淡淡的清香。

閻以涼端坐于主座,拿着玉尺慢慢的給手掌心塗藥。

“師姐,你怎麽坐衛郡王的車回來了?往常夜晚出宮,皇上派人送你你都不用的。”站在一邊兒,關朔詢問,可是語氣卻小心翼翼,很擔心會惹的閻以涼生氣。

繼續塗着藥,閻以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什麽表情都沒有,卻讓關朔不禁的縮了縮脖子。

“小姐,腳踝上的傷也要盡快處理。老奴不方便給您處理,您千萬要記得及時塗藥啊。”于伯将紗布擺放好,給她專門包裹腳踝用的。

“嗯,于伯去休息吧,我自己來。”一層一層的将手掌纏上紗布,乍一看恍若受了重傷一般。

于伯将托盤放下,随後轉身退開。

看着閻以涼的手,關朔頓了頓,“師姐,你傷的很重啊?”

簡單的将紗布系上,閻以涼擡眼看向他,“你最近表現不錯?”

“啊?”關朔睜大眼睛,沒聽懂閻以涼的話。

“你是因為自己最近表現不錯,所以開始對我指手畫腳了?你的長進我沒看到,膽子倒是越來越大。”站起身,閻以涼慢慢的收回裹着紗布的手,即使她負傷,但是氣勢仍舊爆表。

關朔後退了一步,“不是的,我沒有對師姐指手畫腳。只不過,這麽多年來師姐的名聲一向特別好,我不想有人破壞你的名聲。”豎起大拇指,他極力稱贊。

“你說的是誰?衛郡王麽?”名聲?她還從不知自己名聲特別好呢。

被戳穿,關朔幾分不自在,想了想,然後點頭,“就是衛郡王和師姐好像走得很近。”

“大人的事情,用不着你一個孩子來管。練好功夫,進了刑部,你才有資格與我讨論這些。”冷淡的言語,話落,閻以涼拿着托盤舉步離開大廳。

關朔欲言又止,看着閻以涼消失在視線當中,不由得長嘆一口氣,她說這幾句話,他真的沒任何辦法反駁。

進不了刑部,這就是大錯。

大燕與祁國的婚事定了下來,美麗溫婉的十公主嫁給祁國五皇子。大燕已有很多年沒有外嫁過公主了,國富民強,也根本無需用外嫁公主來維持國內局勢。

十公主會跟随祁國五皇子肖黎共同離開,返回肖黎的封地,在那裏舉行大婚儀式。

大燕皇帝的胞弟慶王會代皇上前去見證,不過那也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了。

當下,肖黎返回封地,并且要帶走十公主。

離開的當日,皇都的大街上人滿為患。官兵開路,攔着看熱鬧的百姓,開辟出一條大道來。

長長的隊伍緩緩的行進,那綴着流蘇鑲嵌寶石的馬車裏,隐約的看到窈窕的身影,那就是十公主。

十公主美麗溫婉的名聲可是傳遍四處,但是,尋常百姓從未見過,如今一見,卻隔着一層簾子,可也足夠想象了。

那備受關注的祁國五皇子,騎着駿馬行在隊伍的最前,滿臉笑容,俊美不凡。

站在酒樓之上,一衆刑部捕頭彙聚在此,看着那隊伍朝着城門而去,衆人不輕不重的嘆氣,總算是走了。

“高捕頭和吳捕頭還卧在床上,太醫說,半年之內都不能下床。他們就這麽招搖的走了,實在太便宜他們了。”自是有人不忿,看着他們逍遙離開,卻無能為力只能咬牙切齒。

“他們也死了一個人,算是報仇了。這是朝堂,不是草莽江湖,盡管我們是半個草莽,可身在朝堂。”刑部的人身份特殊,這個特殊,有兩個;在皇上那裏擁有特殊的權利,在百官眼中,他們不過是得寵的草莽。

“你們看,那個郡主多奇怪,騎在馬上還不忘了四處觀望。那眼神兒,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剝了。”紫裙的祁國郡主進入視線,她此時此刻仍舊在環顧街上的百姓。用那種在宮裏看人的眼神兒,火辣辣的,四處放電。

“是啊,說起她來,真是奇怪的不得了。”這個人,比五皇子肖黎還要讓人覺得詭異。

“當初我以為她是用來勾引皇上的,但沒想到,她每個人都在勾引。”廣撒網,可是沒釣到魚。

大家笑,美人計對皇上是完全不管用的,皇上什麽樣的美人兒沒見過。這種一看就是身邊男人無數的類型,怎麽可能會引起皇上的興趣。

站在窗口,閻以涼靜靜地看着長長的隊伍消失于長街盡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緩緩眯起,終于走了。

這肖黎,實在是搞不清他的想法,現在離開了皇都,不知是否會真的離去。

思及此,閻以涼不禁擔憂,若是他再偷偷潛回來,不知會做什麽壞事兒?

而且,他與十公主有婚約,若是抓住了他直接宰了,皇上應該不會同意。

這事兒,似乎難辦。

鬧騰了一上午,祁國的來賓終于離開了皇都,街上,百姓們說的無不是祁國五皇子與十公主成婚的事情。

或是誇贊肖黎風度翩翩樣貌英俊,或是說他與十公主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這種話,從哪兒都能聽得到,一時之間這是整個皇都最熱的話題。

夜幕降臨,閻以涼與寧筱玥分開後返回關府。昨天被訓斥,關朔從順天府衙回來後便開始在院子裏練功,用木頭定做的人形陪練,他紮着馬步在那裏乒乒乓乓的對打。

掃了一眼,閻以涼直接走過,恍若沒看到。

仍舊在打着木樁,關朔小心的瞄了一眼走遠的閻以涼,随後停了下來。

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指節處泛紅,但已不似最開始和木樁對打時要疼死的感覺,長進了很多。

夜深,天空不知何時積聚了烏雲,房間裏,閻以涼盤膝坐在床上,慢慢的拆開手上的紗布。

包裹了幾天,藥物的作用,她覺得手心的麻痹感已經好了很多。包着這個東西,她覺得很礙眼。

不過腳踝仍舊不舒服,那一抓,實在厲害。

解開紗布,掌心露出來,已經不再紅了。

握拳,随着她用力,指節發出嘁哧咔擦的聲響,依舊勁力十足。

轉身,動作利落的躺下,看着床頂,不過兩秒後眼睛便閉上了。

不過,她閉上眼睛也不過持續了一個時辰罷了。忽然的腳步聲吵醒了她,閻以涼瞬間睜開眼睛,聽着那急匆匆的朝着自己居住的小院跑來的腳步,她緩緩坐起身。

不用詢問,聽着腳步的頻率她便知道是誰。

“小姐?小姐您醒了麽?刑部柳捕快來了,說皇都有替身現身,還說衛郡王受傷了。”于伯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閻以涼迅速轉身下床。

感覺自己的話音剛落下,眼前的門就打開了,閻以涼面無表情,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亮,就好似她一直都這麽清醒從未睡着過一樣。

“他人呢?”走出房門,閻以涼快步朝着院外走去。

于伯跟在後面,一邊道:“柳捕快人就在大門口,還在等着呢。”

腳下更快,于伯沒來得及看清楚,走在前面的人就瞬間不見了蹤影。

關府大門口,柳天兆一襲華袍站在臺階上,臺階下是一匹駿馬,他剛剛騎來的。

昏暗的眼前一閃,閻以涼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怎麽回事兒?”走過來,閻以涼冷聲道。

“我估計是肖黎的替身還在皇都,剛剛在青苑行刺衛郡王,他受傷了。”柳天兆正色,不然他也不會急忙的來找閻以涼。

“受傷?傷哪兒了?”幾不可微的蹙眉,衛淵的武功不錯,而且,她覺得他有刻意隐藏,不似肖黎那般嘚瑟。

“不知道,只知道受傷了。”柳天兆搖搖頭,随後又道:“現在三門衛郡王的護衛在全城搜捕,佟尚書也召集了各門手頭沒案子的捕頭協助搜捕。我接到了命令便直接來找你了,畢竟你能辨認出來肖黎的真身。”即使柳天兆見過了肖黎的本人,可是還是無法從替身中找出本人來。

略一思索,閻以涼點點頭,“我先去一趟青苑,行刺衛淵的人他自然看到了,需要問問他是誰。”

柳天兆颌首,複又一詫,“你怎麽直呼人家衛郡王的大名?被我聽到沒什麽,被有心之人聽到,夠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狀了。”這個問題很嚴重,直呼皇上以及皇親國戚的大名會惹來麻煩的。

掃了他一眼,閻以涼沒做任何解釋,舉步走下臺階,并且霸占了柳天兆騎來的馬。

眼見着她跳上自己的馬,柳天兆還沒來得及抗議,她便打馬奔離。馬蹄聲回蕩在黑夜裏,眨眼間消失在視線當中。

烏雲積聚在天空,空氣都顯得黏糊糊的,街道上不時的有人閃過,閻以涼只顧打馬前行,甚至連看都未看那些人一眼。

刑部的人,腰間的腰帶都很特別,但凡晚上有點燈火,腰帶便會反光,在這皇都沒人會摘下來,所以根本無需去觀察,瞧見腰間閃光的那便是刑部的人。

他們在滿城的搜捕,但,估計還會像以前那樣毫無收獲。

青苑大門外燈火通明,門上的琉燈燃亮,使得一條街都無暗色。

勒馬停下,閻以涼翻身下馬動作利落。大門口的守衛認出是她,沒做阻攔的直接給開了門。

“閻捕頭?”進了大門,拿着藥箱從前廳門口經過的禾初就停下了腳步,清秀的臉龐上幾許詫異,似乎沒想到閻以涼會忽然的沖進來。

“你們王爺呢?”看了一眼他手裏的藥箱,閻以涼冷聲道。

“王爺在卧室。”伸手一指,卧室還是以前的卧室,并沒有改變。

直接離開,閻以涼恍若一陣風,禾初眨眨眼,更多疑惑。

亮着燈火的雅致卧房,清瘦的月白身影坐在床邊,一條手臂的袖子挽到手肘處,小臂上纏着厚厚的紗布。

束起的長發散在肩背,與衣服的顏色形成強烈的反差,使得他的臉看起來也尤為白皙,缺少一些血色。

房門從外被踢開,衛淵擡頭,看到的便是沖進來的閻以涼。

幾不可微的揚眉,衛淵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你怎麽來了?”

閻以涼的視線從他的臉移到他的小臂上,之後便擰起了眉頭,“就這一點傷?”

“聽起來,你好像很失望。”衛淵無言,臉看起來更蒼白了。

眨了下眼睛,閻以涼冷哼,“聽柳天兆的口氣,我以為你快死了。無論怎樣,在你快死之前也得告訴我,襲擊你的是替身還是肖黎本人?”

“這話,聽起來真是別扭,我是不是還得感謝你想着為我報仇?”衛淵身子向後,靠在折疊好的錦被上。手臂上的紗布,随着他的動作,白色的紗布上隐隐的滲出些紅色。

“少廢話,到底是誰?”掃了一眼他手臂,閻以涼不為所動,更像是根本沒看見。

“肖黎。”回答,衛淵的臉色也變得清冷無溫。

“果然是他,他沒走。”眯起眸子,閻以涼盯着衛淵看,又道:“他特意折返回來殺你的?”

“應該是。”他破壞了肖黎封地的排水涵洞,那可是極其麻煩的城池設施,單單是修建就需要很多的人力物力。他破壞的徹底,肖黎不記恨在心才怪。

“你們倆的恩怨,鬧得刑部上上下下都不得安寧。你好好藏着吧,我去找他。”不耐煩,看着衛淵的眼神也恍似在看着招惹麻煩的讨厭鬼。

衛淵微微側頸,長發由一側滑下來,“除非我們中有一人死,否則,永無寧日。”

“依現在的情況看,你死的可能性比較大。”掃了一眼他的手臂,很大一塊血跡從紗布滲透出來了。

“誰說的?他也受傷了。”衛淵不滿意,怎麽可能只有他受傷。

“像你這樣只是破了皮?”那根本就沒什麽大礙,與完好無損沒區別,也根本不能算作受傷。

“這不是破皮,是受傷。割破了血管,血流如注,你沒聞到這房間裏還有一股血味兒麽?”衛淵嘆口氣,與閻以涼對話,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又流了許多血,心力交瘁。

“沒時間聽你唠叨,我走了。”蹙眉,閻以涼轉身欲離開。

“等等,我本來也是打算包紮好了傷口便去找他的,一起吧。”站起身,衛淵受傷的手臂垂在一側不能動。

“我不會與你一起,帶着一個傷兵,等于自找死路。”嫌棄,閻以涼舉步就走,完全不想與他一路。

衛淵搖頭,兒時便被她鄙視,長大了還是如此。若不是有兒時的經歷,他現在肯定會被她氣的怒火中燒。

離開青苑,光線也變得幽暗,沒有騎馬,一路的順着肖黎會逃走的路線走。

手下的人都在城內搜捕,衛淵身邊沒有帶任何人,距離閻以涼一米之外,兩個人一直無聲。

“下雨了。”走着,衛淵忽然道。

說是下雨,不如說是滴水,小小的雨點,像是露水從樹葉上掉下來一樣,極其的少。

“你可以滾回去了。”他跟着,閻以涼嫌棄礙事。但是他跟着自己走出青苑,門口的守衛都看到了,她若是把他甩了,他再出了什麽事情,到時她也得惹麻煩。

“一定要說髒話心裏才舒服麽?”衛淵也幾不可微的蹙眉,這麽多年,她的脾氣是一點都沒變。

停下腳步,閻以涼轉過臉來看着他,幽暗的光線中,她的眉眼極其淩厲。

“我有更髒的話,你想聽麽?”這算個鬼的髒話。

“不想。”知道她肯定說得出來,衛淵立即拒絕。

給予他冷冷的一眼,閻以涼轉過臉去繼續走。衛淵幾分無奈,受傷的手臂也感覺更疼了。

途中遇上了刑部的捕頭,他們沒有任何的收獲,城門被嚴密的封鎖,他們也很确定沒有人能逃得出去。所以,現在肖黎一定還在城裏。

所有人都在盡快的搜捕中,閻以涼也打算找她的線人進行搜捕,衛淵卻抓住了她的手臂。

扭頭看着他,衛淵用眼神兒示意待得無人時再說。

看着其他捕頭消失在視野當中,閻以涼甩開衛淵的手,“說吧。”

衛淵收回被甩開的手,無奈道:“我這只手臂受傷了,你一定要把我這只手臂也打傷是不是?”不用甩,說一聲就行了,她卻非要大力的甩開他。

“說。”重複,閻以涼不想聽他廢話。

“上次,他也是在城門關閉的狀态下逃離了皇都。我覺得,他不會留在皇都。”他特意折返來殺他,但是兩敗俱傷,他不會藏在皇都繼續等待機會。

“是麽?既然如此,那走吧。”十分爽快,閻以涼轉身朝着城門的方向走去。

衛淵跟上,一邊道:“你都不懷疑我?”

“有些道理,沒什麽可懷疑的,走。”這次,衛淵的說法較合理。

薄唇微揚,衛淵看了一眼急匆匆的閻以涼,加快腳步跟上她。

城門關閉,禁軍也增加了,火把燃亮,城門燈火通明。

“見過衛郡王。”衛淵出現,禁軍副統領也快步走了過來。

“除了城門,其他地方可有人守着?”單單是城門可不行啊。

“回衛郡王,已經派出了十幾組人在不間斷的巡邏,防止上次的事情再發生。”上次,有人從城牆上越過去,簡直是污點。

衛淵看了一眼閻以涼,她正盯着城牆頂,那上面也有燈火,但是不如下面來的亮堂。

就在這時,一匹快馬急速的奔跑回來,還未抵達眼前,馬上的禁軍就大喊,“不好了,有人登上了城牆,快,給信號攔截。”

聞言,這邊立即點燃箭矢,射上天空,城牆上的禁軍開始集結。

閻以涼迅速的順着通往城牆頂的階梯走去,衛淵随後。

城牆很高,階梯很長,閻以涼幾乎是掠上去,速度極快。

衛淵一條手臂有傷,但是不阻擋他的速度,幾乎與閻以涼一前一後上了城牆頂。

城牆上的禁軍都在朝着一個方向奔跑,閻以涼與衛淵也随之奔赴,果然,那方已打鬥起來。

“肖黎不在。”還未到近前,衛淵拽住了閻以涼的手臂,他臉色清冷,目光如炬。

略一掃視,皆是生臉,甚至連替身都沒有,肖黎果然不在。

幾步奔到城牆邊緣,閻以涼探身往下看,護城河的對岸,幾個黑影在移動。

天上的雨點此時也更加多的往下掉落,積聚多時的雨終于下來了。

二話不說,閻以涼一手撐着城牆躍起來,直接跳了下去。

衛淵本想拉她,卻沒來得及,眼見她跳下去,下一刻他也消失在城牆之上。

沒有緩沖的落地,閻以涼本就受傷的腳踝禁不住,她沒辦法借力滾了一圈這才停住。

剛剛落腳的地方,衛淵落地,輕松順利。

“你沒事吧?”看閻以涼從旁邊站起身,很顯然是滾了一圈。

“沒事兒,追。”起身,腳踝有一瞬間的麻痛,閻以涼不管不顧,直接朝着護城河而去。

雨點更頻繁的掉下來,護城河的水嘩啦啦的流,使得視覺和聽覺都受到了影響。

不過,依稀的還是能聽到一些聲音,就在護城河對面,越來越遠。

跳下水,閻以涼一直在前,什麽情形都擋不住。

衛淵也下水,他受傷的手臂浸泡在水中,之前的包紮前功盡棄。

用極快的速度游到對面,帶着水花躍上岸,眼前無人,可是聲音卻聽得清晰了,就在前方的林子當中。

林子裏,三道身影朝着三個不同的方向掠走,身影看不見,只有枝葉被碰撞時發出刷刷的聲響。

抵達那三道影子分開的地方,閻以涼略一停頓,随後朝着左側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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